杨成功紧接着说道：“韩小姐，和你之前在电话中的猜测一样，张兰芝和王珂是一起进去的，发现秦明的尸体，张兰芝立刻瘫倒在了原地，他们并没有靠近秦明，我们进去看到的，可以说是完整的案发现场。”

韩茜一边看着笔录，一边听着杨成功的话。

“杨队长，我看王珂的笔录，他说当时他们是敲门没有听到回应，张兰芝才拿出钥匙开的门，意思是密室杀人？”

“密室杀人？”杨成功狐疑道：“韩小姐，那天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凶手是从天台下来，实施凶杀，接着应该也是从天台逃跑的。”

“能确定吗？”韩茜忽然问。

杨成功被这么一问，猛地一愣，苦笑道：“张兰芝家居住那一带类似于棚户区，实在是太老旧了，我们警方在附近没有找到任何的监控，四楼和五楼又都是张兰芝的房子，所以……也没有目击者，暂时还找不到佐证点。”

韩茜微微一笑，“杨队长，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光从他们的笔录上看不出什么，看来我们还得去一趟案发现场。”

“好！”杨成功一皱眉，接着爽快答应：“我正有此意。”

两人从市公安局出来，随即前往张兰芝家的方向。

车上，韩茜突然问：“杨队长，昨天打电话让你调查一下朱琳和马洁之间的关系，怎么样了？”

“这个……”杨成功脸一红。

韩茜已然明白，昨天杨成功急着朝张兰芝家赶，中途又出了秦明的事情，杨成功肯定还没顾得上。

“杨队长，我建议你仔细的调查一下，可以从朱琳的几个室友入手，虽然他们都是学生，警方没有无端羁押的权利，但作为马洁的室友，让他们配合调查应该不为过。”

杨成功点点头。

韩茜接着说：“我记得你上次说过，朱琳和几个室友的关系很好，她曾经还请她们到S市附近的山区旅游，但朱琳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她像是拿得出这么多钱的人吗？根据我昨天的观察，朱琳的几个室友对她没有想象的那么友好，而且朱琳本身也有问题，或许存在某种疾病……”

“你是说梦游症？”杨成功问。

韩茜苦笑一声，“不，更可能是自闭症或者抑郁症，严重点……不排除有杀人的倾向……”

“韩小姐，所以你的意思是……”

“对，在马洁的死亡上，朱琳也不一定能够完全摆脱嫌疑，要是她自导自演，说不定反而把我们摆了一道！”

杨成功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因为发生了命案，四楼以上便被警方拉上了警戒线，韩茜和杨成功赶到的时候，有两个警察靠在楼道旁，正对张兰芝的家门口。

韩茜没有打扰张兰芝母女，直接和杨成功上了楼。

门口也拉上了警戒线，还站着一个青年警察。

“杨队长！”那青年警察给杨成功敬了一个礼。

韩茜跟着杨成功一起走进去，她注意了一下门，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

一进门，里面堆满了杂物，走进几步便是厕所，秦明的尸体已经被警方带走，但厕所里面还净是血迹，一旁的浴室，镜子上的血迹也格外瘆人。

韩茜对着厕所一阵打量，又瞥过头扫视了一眼窗户，一个很明显的脚印。

“韩小姐，现场看起来好像很简单，有没有什么发现？”

韩茜没有回答，在破旧的房屋里扫视一眼，说：“杨队长，我们再去天台看看吧！”

两人一起上了天台，进入天台便有一扇铁门，铁门上一条铁链子和一把锁，但铁链子已经被剪开了，很明显是人为的痕迹。

韩茜走进天台，上面坑坑洼洼的蹚了不少水，在靠近边缘的一角，地上有一卷粗绳，固定在了天台边缘的铁栏杆上。

韩茜从边缘往下看，五楼的高度向下望，已经有些瘆人。

除此之外，天台上便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韩小姐，我们警方已经调查过了，天台的门被人刻意破坏过，我们在天台上也找到 了凶手的脚印，初步判定凶手就是凭借这绳子下去，然后行凶逃跑。”

“不对！”韩茜摇了摇头：“杨队长，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有什么新发现吗？”杨成功赶紧问道。

望着天台，韩茜长吁一口气。

“杨队长，秦明的案子可比马洁案简单得多，咱们千万不要被麻痹了。我们固有的思维是，把凶手都臆想成了那个消失的服务员，但要不是他呢？”

“韩小姐，你这话什么意思？”杨成功脸色一变，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韩茜淡淡分析道：“首先，一个最大的疑点，也是一个最大的破绽，张阿姨家的厕所因为过于破旧，连道门都没有，昨天你在现场，应该很清楚，秦明倒地的位置，正对着窗户，要是凶手从那里跳下来，很容易一眼便被秦明发现了，但从秦明倒地的位置看，实在是蹊跷！”

“会不会是秦明没有注意？”杨成功问道。

韩茜微微一笑：“这里我们有两种假设，一种便是你说的，秦明没有注意，被凶手乘虚而入，另一种是凶手提前从天台进入，躲在了杂物堆里，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但无论是哪种情况，凶手一定是从外向内对秦明实施偷袭，但从现场秦明倒地的位置看，凶手分明是在厕所内部趁秦明不注意行凶的！”

韩茜的话，瞬间点醒了杨成功。

她接着分析道：“还有脚印，我们在窗台上只发现了一个脚印，从脚印的方向看，是凶手从窗台出去的时候留下的，可为什么没有他从窗台进来的脚印？难道说他单单清理了进来时的脚印而留下离开时的脚印？那清理脚印有什么用？这显然不合常理。”

一番话，说得杨成功连连点头。

韩茜指着天台下，继续说：“杨队长，这小区下面便是闹市区，大白天的凶手大摇大摆的从天台下来，未免有些过于招摇，难道一点都不担心下面的人发现……这心理素质恐怕也太好了。”

“所以……韩小姐你的意思是，凶手很有可能是秦明熟悉的人？”杨成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