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人已经躺在医院。
身边空无一人,我摸了摸平坦的肚子。
我的孩子呢?
拔掉输液针,跌跌撞撞走下床。
与刚进门的男子相撞。
我记得,这是我昏迷前一刻见到的人,也是那个送我到医院的好心人。
我扯着他的领子,“我的孩子呢?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孩子?”
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我心脏揪成一团。
眼泪不受控的往下流。
我推开他,找到护士,找到医生。
可他们都说,我的孩子死了。
活生生的被闷死了。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
我瘫坐在地上,内心无法承受的痛苦让我不断的干呕咳嗽。
猛地,喉间涌出一股腥甜,我再次陷入了昏迷。
醒来时,窗外响起震耳的烟花声。
不远处有人在议论。
“听说沈二少爷为了庆祝长嫂诞下小公主,全城放七天烟花。”
“丈夫死了,还能得到夫家的重视,沈夫人命可真好。”
“可我怎么听说沈二少爷的夫人也差不多要生了呀?”
小护士纷纷摇头,表示不清楚。
嫁给沈时安三年,我从未跟他出席过公众场合。
见过我的人少之又少,也难怪她们不认得我。
床头的手机响起。
我盯着屏幕上“沈时安”三个字,看着它暗了又亮,反反复复。
那边难得得多了几分耐心,仿佛我不接通,就会无休止的一直拨打下去。
“依依,你在哪?”
“陈阿姨说你跑到医院生孩子去了,你发个定位给我,我待会儿过去找你。”
话音刚下,那边传来娇滴滴的哼唧声。
“时安,我抽筋了,你过来帮帮我。”
沈时安连听我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就匆匆地挂掉电话。
我冷冷一笑,眼角滑落的泪水滴落在被子上,晕成一片。
我颤抖着手,给远洋的父亲拨打电话。
很快那边接通了。
听着熟悉慈爱的声音,心中泛起阵阵酸涩。
父母早年离婚,我跟着母亲一起长大。
后来母亲离世,父亲不止一次想接我出国。
可那时候我正跟沈时安热恋,便一次又一次拒绝了他。
如今,却是带着一身伤,打扰父亲。
无需多说什么,父亲已经明白我的意思。
七天后他会派人过来接我。
次日,我回到家,收拾清理孩子没有来得及用的物品。
家里仍然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模样,一片狼藉。
沈时安调走了家里所有佣人。
美其名是派去医院照顾陈晓莉,实则是担心有人会偷偷放我出去。
孩子的床铺、各种小玩意,都是我精挑细选的。
唯独那个平安锁,是我死磨硬泡,非要沈时安亲自挑选。
现在回想起他当时不耐烦的模样,我都觉得自己好笑。
他为陈晓莉孩子亲手打磨金镯子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
我却还要不断的说服自己,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报答在那场车祸里,替他挡过一劫的大哥。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到头来却为自己埋下了刀子。
可是,报恩跟爱我,为什么会成了冲突?
我抹去脸颊滑落的泪水。
将孩子的东西一件件收进箱子里。
抱着箱子下楼,迎面撞见上楼的陈母。
她瞅了我的肚子一眼,得意洋洋。
“小杂碎生下来也没用,沈时安已经许诺给我家莉莉的囡囡六成股份。”
昨天心急火燎说过要找我的男人始终没有出现,原来是迫不及待的给陈晓莉母女转让股份。
那我们那个无辜死去的孩子在他眼里又算什么。
见我脸无表情,陈母撞翻我的纸箱。
乒呤哐啷的碰撞声让我联想到孩子离开前痛苦无助的样子。
抬起手,狠狠地扇了陈母一巴掌。
陈母瞪大双眼,眼神阴郁。
我侧过身,避开了她发狠的一脚。
她却收不回来,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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