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圣品!
仙家手笔!
我刚折称若能早五十年得见,何苦止步区区筑基,蹉跎岁月!”
云芝峰上,百草园中。
皓首老翁手捧竹筒,神色几近痴狂,宛如朝圣者一般狂热,甚至忘记了一旁还站着小辈。
百草老祖一生中只收了三个徒弟:刚折秤,开方子,药落尘。
三个徒弟在丹道一途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刚折称一生都淫浸在培植灵药歧路上,以至于三人同时修行,他的境界最低,只有筑基。
如今寿元所剩无几,他也毫不在乎。
温大宝站在田垄上,背着师父心中偷笑:老登,瞧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遥想刚来那会儿,一看见自己老登就把那些瓶瓶罐罐藏得严严实实,生怕被自己瞧见。
时至今日也不肯教自己一丁半点的本事。
最后又怎么样呢?
我大哥只是随手掏出一瓶灵液就让你一败涂地啊,老登懂不懂昆水山盘岩沟芦花寨第一神童的含金量啊。
温大宝还在心中窃喜,刚折秤如同索命厉鬼般扑了上来,沾满泥土的手指精准地隔着他圆浑的肥肉锁住肩膀,疯了似地摇晃温大宝的身体。
“快说!
这灵液胖娃子你究竟是从何处得来!”
看到老登凶神恶煞的表情,温大宝强忍吐意,咬牙道:“别问了老登,我不可能告诉你任何秘密!”
“不说?”
刚折秤神情阴鸷,冷冷道:“魔道流传最广的邪术名叫搜魂,我想一定能撬开你的嘴,届时你的所有秘密将无处遁形。
不过一旦用了搜魂术,被施术者最好的结局也是沦为智力低下的白痴。”
“我说我说,都是碧游峰的温酒给的,是他让我倒卖到云芝峰来的。”
温大宝腿都如筛糠,额头冒起密密麻麻的水珠,与几个呼吸前简首判若两人。
刚折秤右掌趁势虚按他的额头,追问到:“温酒是谁?”
“温酒是我大......,呃,老家村子里的一个放牛娃,我跟他一点也不熟。
他灵根被废,需要灵石修炼,我也才借了他三块灵石。
其实我背地里还藏了一百多块,就压在灵泉眼从左数第六株荷叶根下的石头下面,一块儿都没借给温酒。
我跟他真的不熟,师父你信我啊!”
“不熟,那你去碧游峰做什么?
还在撒谎!”
刚折秤五指齐齐用力扣住他的头颅,温大宝霎时头痛欲裂,生死危机关头,一阵电流通过他的脑海,千年暗室,一点即明。
“记起来了!
我全部记起来了!
是他叫我帮他打探是谁害得他修为尽废,他只知道那人即将筑基,用的功法是合气手,而且是早有图谋。
他叫我一边去武斗台售卖他自己炼制的丹药,想和我们丹堂抢生意;一边又让我借助云芝峰弟子的身份从丹堂打探近期谁既购买过筑基丹同时又去过武斗台。
我温大宝能有今天的成就全凭师父的悉心教导以及云芝峰各位长老的栽培,恩同再造。
没有云芝峰就没有今日的温大宝,我岂能做出背叛师门的拙劣行径,温酒实乃宵小之辈,他把我看得太低了。
至于灵液是我无意看他朝田里洒了点水,灵药就开始疯长,我觉得如果拿回来给师父看,师傅一定会很高兴。
于是我就用计骗他和云芝峰合作,他智商低下,我只是三言两语就轻而易举得到了竹筒里的灵液。
不过这些灵液都是稀释过后的,他那里还有一瓶灵力极其浓郁的灵液精华。
当时我只是闻了一口,体内的灵气都瞬间增长了一大截,弟子所说句句属实。
如果师父需要研究,弟子即使豁出命去也要替师父把它弄来。
刚折秤收回手去,和蔼地点头笑道:“不错,孝心可嘉,果然是师父的乖徒儿。
为师刚才是在同你逗趣,我五元宗乃是名门正派,一首以来都是仙门的荣耀典范,战斗在抗衡六欲魔天的第一线。
这种魔道手段,为师怎么可能会呢?
既便是会,也不可能对正道修士出手。
为师要去找你两位师伯细细研究这灵液的来处。
你就在药园等着为师,不要随意走动,过几天带你去碧游峰一探究竟。”
随便交代了两句,刚折秤唤出筑基期才可炼制的本命锄头朝云芝峰主殿去了。
刚才一番恐吓,开始还需要自己诱导,他才肯吐露消息,后来甚至不用自己开口,再继续逼问温大宝意义不大。
至于要用搜魂术,纯属诓骗之言。
施展搜魂术时,施术者与被施术者会进行记忆链接,被施术者大概率会变成白痴。
和温大宝的大脑进行连接,谁会变成白痴,刚折秤也说不好,所以威胁加恐吓才是最好的方式 。
当初收徒自己何尝不是抱了这份心思,温大宝这憨货蠢懒馋滑,贪生怕死,又极其善于伪装成铁血形象,极正宗的墙头草圣体,根本保守不了一点秘密。
脑子里浆糊硬得跟茅坑的石头一样,完全不必担心他会偷师,刚折秤冥冥中总有一种感觉,收温大宝为徒可能是自己今生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想到此处,刚折秤不由得露出老人关爱后辈时慈爱笑容:“得徒如此,可以令吾心安。”
温大宝看着刚折秤御剑远遁的身影,内心毫无波澜,他不记得老登临走前说了什么,他只知道目前急需去把灵石转移到备用藏匿地点,至于换裤子,他的建议是: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