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也不行!留也不行!你说怎么办?”车夫怒的捶桌,“明明下手那么重!她怎么可能没死呢?怎么可能?竟还叫她摸到了府衙......”
“行了,许是命里带的......她性子绵软,倒是那个丫鬟冬草,实在留不得了!”李嬷嬷的话音透出一股子冷飕飕的杀意。
“我去。”车夫豁然起身,凳子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吱拉声。
窗户底下的魏京华悄悄揉了揉耳朵,又听到李嬷嬷冷声道,“不,这次我去。”
魏京华转而来到青衣丫鬟的房中,冬草瞧见她,立时一个激灵,拉着被子往床角缩了缩。
这丫鬟自打被人从水里捞出来,就一直木木呆呆的,往雍州城来的一路,她也不曾说过什么话。
魏京华在床边坐下,安静的打量着眼前这年岁不大的小丫鬟。
“冬草,是吧?”她干巴巴的问。
丫鬟忙点了点头,迟疑片刻,掀开被子翻身跪在床榻上。
“婢子谢过小姐救命之恩,小姐恕罪,婢子不愿伤您,可婢子做不得主......李嬷嬷是夫人的陪嫁,是后宅的掌家嬷嬷,一切都是她说了算......”冬草的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魏京华面色无甚变化,低声且迅速的单刀直入,“我刚路过李嬷嬷门前时,暗暗听得她说要杀你灭口......”
冬草闻言一抖,捂着嘴,压抑的大哭起来。
“她说要亲自动手,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动手......多半会使毒。”魏京华平静的看着冬草,“我爹爹教过我偏方,你若信得过我,我帮你封住血脉,叫你不至中毒。”
冬草戛然止住哭泣,错愕不已的看着眼前这位小姐。
沉默间,魏京华耳朵敏锐一动,远处廊间已有动静。
“想好了么?”她从腰间带子上摸出几根细长尖锐的绣花针。
冬草抖了一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微微点头。
“好,婢子相信......”
话音未落,魏京华已经出手,她动作迅速,干净利落的把针捻入冬草颈后大穴。又隔着衣服,在冬草的腋下腰间留针寸许。
冬草紧张的连呼吸都乱了,额上更是渗出细密的汗来。
“这针细不易被发现,她若叫你喝药吃东西,你只管放心吃。我保你没事,只是事后......”
冬草不由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
“事后怎样?”
敲门声猛然传来,冬草吓得腿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魏京华转身去开门,一股药香扑面而来,精巧的鼻尖微微一动,脸上的神色更是淡然。
“二小姐也在呢?”
门外的李嬷嬷端着漆盘,漆盘上的药碗正冒着袅袅白汽。
“老奴听说冬丫头落水受了惊吓,一直魂不守舍,特地抓了些药,来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