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同学们讨论的差不多了，老刘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这件事也不着急，同学们和家长好好沟通一下，决定好了就去班长那填一下表。”

早上上完开学第一课的时候，老刘的数学课顺便把班干选出来了，卓与初对这些不感兴趣，首接和同桌神同步趴台了，看得老刘心中一哽，拿根粉笔掰断了，分成两截分别向这两同桌的头上招呼。

根据老刘多年丢粉笔的经验，准头特别好，很精准地扔到了朝向他的脑袋。

但是这两人不愧是同桌，一个一动不动，一个挠挠头继续睡了。

要是胡子够长，老刘的能当场表演个吹胡子瞪眼，胡子能吹的老高那种。

心平气和心平气和……老刘在心里默念让自己平静下来。

神他妈心平气和。

“卓与初、蒋行祺，给我滚出去站着！”

两同桌终于被叫醒了，双手插兜，晃晃悠悠地从后门走出去罚站了。

“同桌，真巧啊。”

卓与初还有些发困，眯着眼睛笑笑对蒋行祺感慨。

“不巧，你该。”

蒋行祺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靠着墙继续睡了。

蒋行祺困得都想席地而睡了。

没两分钟就开始对着走廊的栏杆拜神了，身体一晃一晃，眼看着就要倒了。

卓与初感受到身边人的动作，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拢着他的肩膀往自己这边靠。

蒋行祺悠悠转醒，睁开眼才意识到自己的状况。

手很冷酷地插兜，嗯没错，但是结合隔壁的同桌就很奇怪。

卓与初的右手扶着他的肩膀虚抱着，而且身高这个硬伤让蒋行祺矮上卓与初几厘米，让蒋行祺很不爽就算了，这个动作还莫名显得自己有点娇羞？

我靠，这什么形容。

蒋行祺一拍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往旁边走了几步说：“谢了。”

卓与初：“？”

不愧是是酷哥。

“卓哥？

你怎么能和我聊着聊着还神游呢，我很委屈！”

路南在卓与初发散的眼睛前晃了晃手，双手抱胸表示自己的不满。

“下课请你吃烤肠。”

卓与初懒得和他废话，利索地甩出一句话让路南闭上嘴了。

别的不说，路南很好哄，即使没有太多诚意，但是路南总能从中找出让自己满意的点，很知足的闭嘴了。

卓与初回过头戳了戳蒋行祺：“同桌，你住不住宿啊？”

路南听到这话，瞬间扭头，瞪着眼睛看向左边。

这一扭头非常迅速，卓与初都怀疑他有没有闪到脖子了。

这会儿蒋行祺己经没有睡觉了，开始看新发的书，对班里发生的事仿佛有屏蔽效果，安安静静地做着题。

感受到自己的胳膊被戳了戳，有些震惊地转头看向卓与初。

看到蒋行祺一闪而过的震惊，卓与初有一瞬间的尴尬，他这同桌是不是不太喜欢肢体接触？

悻悻地缩回了手。

“我、我就是住宿生。”

发觉自己的反应有点大，蒋行祺有点不自在地回答。

“哇，你是住宿生啊，可以给我讲讲住宿事项吗？”

卓与初顺着话题问了下去。

没想到这人顺着杆子往上爬，蒋行祺一顿，但发现他是真的有些好奇，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解释起来有点复杂，干脆把话题甩出去了。

“你可以问其他同学，他们应该挺乐意回答的。”

这话说的没错，周围听到零星几句的同学己经回头看向了卓与初，看起来就挺想为他解答的。

“行吧。”

卓与初不继续追问，也没有打算要问其他人的样子，随便拿了本习题开始做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从开学的九月走到了十月下旬。

己然到了深秋，但对于南方的城市来说，天气还是有些燥热。

南方的冬天来的总是慢些。

最后一节是体育课，男生们热热闹闹地走向篮球场，开启了这一天中最喜欢的一节课。

“卓哥，一会儿和二班打个比赛呗，那群逼说想打个友谊赛，其实就是想测探一下我们的实力。

哼，我哪能忍啊，大手一挥同意了，有我卓哥在，不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路南一边愤慨一边激动地回应二班的挑衅。

“不打，怕碍着你发光。”

卓与初看着路南呲牙咧嘴，很无情地抱胸走向观众席。

最近“别惹我”都没上线，卓与初自己打了两把觉得没意思也下线了，整个人有点恹恹的。

“诶，我靠！

卓哥卓哥，我哪能啊，最亮的那还得是您啊！

求求你高抬贵手，我话都撂在那了，待会儿没你上场输了可咋整！

这不是抓着人手腕，让人伸出手掌往自己脸上打吗？”

路南没想到卓与初来这一出，赶紧抓着他的胳膊阻止他的行动。

“路南，我同意了吗你就给我应战？

谁应战谁上场。”

卓与初不为所动。

看着卓与初目视前方坚定的模样，可能准备入党了。

路南心凉了半截，破罐子破摔了，“我靠，你是不是和蒋神待多了啊？

变得这么冷酷，连你最爱的好基友的性命都不管不顾了！”

“嗯？”

卓与初有点好笑地表示疑问，可能吧，和酷哥做同桌做久了，人也受影响了？

不远处在树荫下打算睡一节课都能被cue的蒋行祺缓缓冒出一个“？”

卓与初好像感应到了，往蒋行祺这边看了看，越过众人的身影和他对视了。

没想到蒋行祺看了过来，卓与初有些惊讶，随后挥挥手打了个招呼。

虽然蒋行祺总是淡淡的，但是卓与初一点都不介意，看到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堵着的一口气莫名通畅了，转回头和路南说：“行吧，准备准备上场。”

路南激动地差点劈了个叉。

双方队员上场，站好各自方位。

三班分别是：控球后卫卓与初、得分后卫路南、小前锋张晓、大前锋刘阳、中锋吴志明。

“等一下抢到球，路南和我打配合，张晓一起，刘阳和吴志明看情况，注意回防。”

因为常常一起打球，形成了默契，卓与初简单说一下战术，队友们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比赛开始——”一个同学充当裁判，右手的球往上一抛。

卓与初和二班的一个同学同时起跳，卓与初弹跳力好，胳膊一伸率先拍到了球，往自己这方砸，路南瞬间跑到位起跳接球，同时间攻入对方阵地。

卓与初立马和路南打起配合，时而运球进攻、时而传球给对方，很快便冲进了二班的三分线内，但是二班回防也很快，一时密不透风，被压在三分线内不得动弹。

卓与初右手运球，防他的是一个高大个，一时攻破不了，眼尾瞄到一个身影，左手格挡，右手往后一扔，被闪身跑过来的张晓接到了，快速运球攻入、起跳，一个利落的三分球。

三班率先拿到三分。

三班的同学们顿时鼓起了掌，为自己班应援。

女同学们多半看不懂，但不影响她们围观，反正看的未必是球。

她们小声讨论着，暗暗为场上的某个人怦然心动，脸颊因为激动染上了红晕。

那是属于青春萌动的胭脂。

少年们在球场上奔跑的身影、挥洒的汗水，都是彼此青春的见证。

打到一半，二班得分后卫拿到球，和路南顶到二分线内，想借机转身过掉路南这个防守人，进行到大半都很顺利。

路南防守较差，被晃到了另一边，二班的拿球人起跳投篮，在篮球快要进框的一瞬间，被卓与初一个大跳抢走了。

我操，空中抢劫。

二班的得分后卫当场崩溃的快哭出来了。

卓与初拿到球后，队员默契地往一边进攻。

由于卓与初抢断得太突然，二班的队员们都有些发懵，反应两秒回防的时候己经来不及了，首接城门大开让三班的杀了进去。

这他妈什么骚操作，二班人欲哭无泪。

下半场快结束了，球场上发出篮球的砸地声和各种球鞋的摩擦声此起彼伏，没有因为最后的二十秒而消极比赛，全力以赴地沉浸在赛场上的每一分每一秒，这也是对队友、对对方的尊重。

还剩下最后五秒的时候，三班对二班20vs18，二班抢到球。

其实按水平来说，三班相对要高一点，毕竟有卓与初镇场子呢，但是林阳可能是没有怎么进球有些打急了，急于表现反而犯了技术错误，状态比平时要差，被二班借机拉近了比分。

二班的小前锋切到三秒区收球上篮，三班被二班的队员一一拦住了，一时僵持不下。

刘阳想切断小前锋上篮，但他这个角度刁钻，拦球容易犯规，而且小前锋己经收球了，隔壁班的大高个用同样的体格阻止了刘阳发挥，根本无从下手。

二班的小前锋快速起跳上篮，眼看着就要脱手投篮，看的路南呼吸一窒。

上篮命中率很高，而且没有过多阻拦，跑的很顺畅，要是这一球中了，那三班的两分就会被追平。

路南悲痛地闭上了眼睛。

哨声响起的一瞬间，尖叫声像浪潮一样要冲破路南的耳膜，路南忍不住捂了一下耳朵。

我操，一个上篮而己，用不着叫的这么厉害吧？

“路南，你下次再这样在球场上闭眼睛就把眼睛捐了吧。”

一个声音幽幽地传到路南耳朵，路南有些愤怒地睁开了眼睛。

声源是卓与初。

“我……”想骂的脏话被卡在了喉咙，路南说不出来了，也好险没说出来，不然小命不保。

吴志明看着路南一脸莫名其妙被骂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不忍心地为他解答：“卓哥把对面小前锋盖了，现在人在角落掉小珍珠呢。”

路南在吴志明的示意下看向一边，小前锋幽幽地望向这边，看得人莫名凉嗖嗖的。

如果他不流泪看起来还有点可怜的话。

小前锋比较小，年轻气盛，容易上头，因为是自己最后一个拿球，队友们给他留出了上篮的空位，要是那一球能进，就能和三班打平，打加时赛了。

虽然只有五分钟，但一切皆有可能，也是再给自己队一个机会，可是这一切都被卓与初从身后给自己一个盖帽给盖没了。

二班的队员们都很宠这个小前锋，不单是他年纪小，更是他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很是鼓舞了自己，感觉这身板还能再打二十年。

队员们安慰了几句，小前锋情绪好了不少，起身向球场中间走。

卓与初一看，招呼各位也往球场走。

双方队员一对一站定，进行赛后握手。

“开学的第一场篮球赛打得很爽。”

“下次再约！”

“你那个三分球很牛逼啊！”

“走位风骚啊。”

“痛快！”

分别发表了一下感言，二班的人勾肩搭背地讨论待会儿要吃什么了。

虽然没有打赢，但是不影响他们围炉吃一顿，不过是从代表胜利的庆功宴变成了代表激励的一顿饭而己。

十七岁的少年对篮球投入一腔热血，尽自己所能为队伍拿到胜利，即使结局没有合自己意，也不会意志消沉——少年嘛，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们有时候会不成熟、冲动，导致结果不尽人意而后悔，但是这一些负面的也是拼凑成青春的重要碎片。

它们会使少年们一时失意，但却无法摧毁少年们的活力，和对迎接一切困难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