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蛇在侧长篇小说阅读
  • 玄蛇在侧长篇小说阅读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南芜月
  • 更新:2024-04-21 08:08:00
  • 最新章节:第48章
继续看书
小说《玄蛇在侧》,是作者“南芜月”笔下的一部​悬疑惊悚,文中的主要角色有刘芳芸白梦月,小说详细内容介绍:的肚子里。糯米镇尸,红纸定煞,哪怕这东西成了精,也难以再翻过身。收尾完毕,尸体交还给他们各自的亲人,叮嘱简单入殓以后,必须马上拉去火化。刘、王两家一边哭一边道谢,等他们领走了尸首,事情也算就此暂告一段落。只是不知道,后山那些东西知道蛇彘被破以后,会不会再次挑选目标下手。而它们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行为,是为了报复我蛇珠一事失约,还是单纯的......

《玄蛇在侧长篇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我侧目望了那只黑狗一眼,它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但是毛发黏糊糊的,鼻头和嘴边明显还残留着血迹,显然确实是经历了一场恶斗。

而刘家女婿刚才说,这狗一开始明显是处于劣势,至于后面为什么突然能把老王头咬成那样,自己身上还没有一点伤,倒是成了个迷。

我靠在门边左思右想半天,脑子里冒出个苗头来——这事儿……会不会是柳妄之出手了?

但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对劲儿,毕竟那蛇寡淡得很,对什么事都不太关心,又怎么会主动来管这出闲事儿?

我把手摁在心口上,感受着那片蛇鳞的冰凉,想起着柳妄之昨夜走后就没回来过,也不知道这人,现在又在哪里……

梅婆婆被刘家小儿子请回家中,大概是昨夜担忧着刘、王两家的情况所以没怎么休息好,婆婆的面色有些差,走路也要比往常慢上许多。

我扶着梅婆婆去查看摆在老枣树下的那两具尸首,顺便把昨晚上刘大姑和老王头的情况各自简单说了一遍。

至于中间关于柳妄之的那段,自然是悄悄略掉了。

梅婆婆听闻尸体是天亮后自己躺这儿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然后拄着拐杖站在老枣树下,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这两具已经难看到已经辨不出面目的“东西”。

“唉,造孽啊。”婆婆摇着头,重重叹了口气,“我就说怎么善后周到的尸体,好端端的还能再次生事,原来竟是成了蛇彘。”

“蛇彘?”我从没听过这个词,但瞧着地上的那俩“东西”,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嗯。”梅婆婆用拐杖拨了一下刘大姑的尸囊,便见几条刚孵化的小蛇扭动着身子爬了出来。

刘家人不敢离太近,瞧见有蛇还是吓得往后蹦了一步,我站在婆婆身边缩了缩脚,就看到婆婆直接举起拐杖,干脆利落地把那几条小蛇打死了。

梅婆婆收了拐杖,稍显沉重地说到:“蛇彘,就是被妖蛇选中用于产卵的目标。蛇是卵胎生,母蛇怀在肚里的是蛋,成型后蛇蛋直接排除体内,幼蛇方可直接破壳。”

说到这,她脸色变了变,“那些蛇把老王头二人啃噬一空,为的不仅是给母蛇提供生产的养分,也为了寻个地方给幼蛇们作为成长的温床。而蛇彘的形成条件比较特殊,必须得是两具一男一女的新鲜尸首,并且,两人生前还得有过关系。”

刘家女儿皱着眉搓了搓胳膊,掩饰不住脸上那片明显的尴尬。

我大吃一惊,不仅因为这话的意思,暗藏了老王头和刘大姑背地里有一腿的秘密,实则更让我惊讶的,是关于蛇彘的解释。

我不可思议地看向婆婆,微张着嘴道:“您的意思是,这两具尸体之所以会动,并不是他们诈尸了,而是因为那些刚孵化的小蛇作祟?”

难怪刘家女婿说,昨晚老王头的尸体跑到他家时全身都是蛇,甚至整个人就如同被蛇撑起来似的。

简直疯了吧,这些东西竟然把活人当做存卵工具,甚至死透以后还得用他们的尸体来给幼蛇作为温床?

那股恶心的感觉又在胃里翻腾,刘家女儿率先扛不住,借机一个人跑去厕所吐去了。

“怪我大意,这些幼蛇非普通蛇蛋所孵,所以之前处理尸体后并未能及时发现。”梅婆婆有些惭愧,顿了顿,又说,“但蛇彘里孵化的幼蛇邪性大,且不易控制,若想解决这两具尸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我的眼皮突突跳了一下,刚抬起头,就见婆婆目光幽深的看着我,说:“汀月,昨晚刘大姑去你家时,那位……可是在你家里?”

那位?那位是哪位?

转念一想,婆婆说的……莫非是柳妄之?

“您怎么知道的……”我怔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又连忙改口,“不是的!我是说……”

“好了,先不谈这个。”梅婆婆打断了我的话,“这事儿等回头有空了,我再慢慢的问你。现在得抓紧时间处理这两具蛇彘,其他的往后再说。”

“……好。”

我一直都不想让婆婆知道我被那条蛇缠上,就是不愿拉婆婆同我一起下水。如今道婆婆知晓了此事,也不知道她老人家会怎样怪我。

再回神时,见梅婆婆交代了刘家小儿子几句,然后那孩子捧着个洗菜用的大盆,扭头又出门去了。

婆婆问刘家女儿要了桶米酒,和我略微冲洗了一下尸体上的污秽,然后又让她弄点白糯米去锅里蒸熟备用,才是吩咐刘家女婿去通知王家的人,一会儿准备过来收尸。

过了半晌,刘家小儿子回来了,手里捧着的洗菜盆沉甸甸的,装满了向各家各户讨来的百家大米。

百家米聚集百家烟火气,泡出来的淘米水也是上乘的驱邪净秽的好东西。

梅婆婆把这淘米水煮开,融了张黑狗血画的朱砂符进去,然后让我和刘家小儿子一起拿着盆,把淘米水泼向地上的尸体。

尸体接触到这盆滚水,顿时从表面退下一层黑色浊液,剩余在蛇彘里的幼蛇被冲出了尸壳,也一道泡在这水里死了个干净。

最后婆婆让刘家女儿拿蒸熟的糯米过来,用红纸包着塞进尸体的肚子里。糯米镇尸,红纸定煞,哪怕这东西成了精,也难以再翻过身。

收尾完毕,尸体交还给他们各自的亲人,叮嘱简单入殓以后,必须马上拉去火化。

刘、王两家一边哭一边道谢,等他们领走了尸首,事情也算就此暂告一段落。

只是不知道,后山那些东西知道蛇彘被破以后,会不会再次挑选目标下手。

而它们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行为,是为了报复我蛇珠一事失约,还是单纯的只为繁衍后代?

我又该怎么做,才能制止它们继续在村里造孽?

一切如同一团浓雾,遮在后山葱郁的林子里,阴森诡谲,如何也看不清。

今天这一遭下来,不知不觉又过了晌午。我无精打采地跟婆婆道了别,强撑着困意慢慢走回家。

刚一进院门,就看到我爸和后娘跟火烧到眉毛了似的,一左一右在家门口来回踱步。

一见推门的是我,两人眼里闪过小小的失望,然后我爸大步迎上前,神色焦急的说:“汀月啊,你看到梦月了吗?她昨晚一宿都没回来,我和你妈都要急坏了!”

啥,白梦月没回家?

昨天我碰见她出去的时候还是大中午,她一个人能上哪儿去啊,竟然一天一夜都没回来?


“救命……救命……”梦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苍白着一张慌乱无神的脸,两手紧紧抓着我,浑身上下都在不停地抖。

我看她终于清醒过来,心底压着的巨石轰然崩落,人跟着长长舒了口气,一下瘫坐在地上。

“别喊了,没事了。”

又是淋雨,又是跟那东西僵持了大半夜,我浑身力气像是被抽掉了一样,嗓子又干又哑,多说一句话都费劲儿。

梦月坐在泥地里缓了半天的神,眼神又懵又空,等好不容易认清坐在她旁边的人是我,忽然松了手,诧异地看着我:“白汀月?你、你怎么在这儿?”

两手撑在地上难免陷进泥泞里,我手心有点凉得慌,抬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掀起眼皮望了她一眼:“要不是我在这儿,你今晚上估计就要横尸野外了。”

梦月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脸色更白了:“你救了我?你有这么好心?”

我就料到她会这样,毕竟这个妹妹,就从没让我抱有过什么姐妹情深的幻想。

我叹了口气,望着她道:“梦月,即便你从小都不愿认我这个姐姐,但看在你妈曾经给我喂过奶的份儿上,我不会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是啊,都差点忘了,曾经后娘也对我好过。

不过那也只是在不知道我是蛇伢女之前的“曾经”。

“嘁,那是她不知道,你将来有天会把一条蛇给带回家里。”梦月轻嗤一声,语气里尽是嘲讽。

我搓了把手里的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可你不也贪图那条蛇的皮相,一个劲儿往他身上贴么?”

“你……!”梦月气得瞪眼,抓起泥巴想砸我,估计想起我刚刚才救了她,又把泥给扔了。

她三两下从地上爬起来,招呼不打,掉头就往家里走。

眼看雨也小了,虫声蛙鸣又逐渐响起。我也从地上爬起来,慢慢呼了口气,跟在她后面回去。

梦月是个憋不住话的性子,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抓着爹妈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后娘听得心惊胆战,抱着梦月给拍背压惊,简直心疼得不行。

我爸昨天的气还没消,一听梦月差点被山精野怪害了性命,转头看着我,气不打一处来:“都是你!昨天让你去找梅婆婆你死活不去,结果你妹妹回头就被那蛇给报复了,现在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吗?”

我昨天淋了雨有点着凉,加上没睡好,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没力气和他顶嘴,只好婉言道:“这压根不关他的事儿,昨晚那东西就是见那蛇不在咱家了,才专门挑机会下手的。”

我也是昨晚听了那东西的话,才意识到原来刘芳芸一直留在我家,不完全只是为了讨债,似乎还在无声的护着我们,让后山的东西不敢上白家的门。

现在倒好,我爸直接把他给逼走了,后山的东西等的就是这局面,所以才会在刘芳芸前脚刚走的时候,立马按捺不住的出手。

这次他们失手了,下次就一定会再来,我只在梅婆婆那儿学了点皮毛,没有把握能守住白家。

何况不止白家,没了刘芳芸在,村里才持续一小段时间的宁静,怕是又要被打破了。

我爸看我闷声不说话,倒是数落得越来越起劲儿,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儿,忽然抬起头问他:“爸,梦月出生的时候,有没有批过命?”

我们这的小孩儿一出生就会找算命的先生批命,看看以后是个什么命格。

小说《玄蛇在侧》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那些原本虎视眈眈围在我家院里的蛇,竟然全部直起了蛇身,然后弯曲蛇头垂目低首,恭恭敬敬地用猩红的信子亲吻地面!

附近的蛇也陆续开始往我家聚过来,就像我刚出生时那样密密麻麻围满了院子,它们保持着这个统一动作,对着我爸手里的木匣朝拜!

我看得目瞪口呆,视线不由再次望向我爸手里的木匣,惊讶道:“这匣子里装着什么,这些蛇又是什么情况?”

我爸收回匣子,如视珍宝般捧在手里,一边往前走,一边说:“这就是白家多年来能得以独善其身的秘密,也是白家一直欠着蛇君的那样东西。”

柳妄之说过,白家欠他的不止是他放过我爸的那一命,原来还真有件一直亏欠着他的东西。

不过那里头到底装着什么,我还真亲眼想看一看。

正准备向我爸追问,他却先一步开口,打断了我的话:“别急,等焚香把蛇君请来,我当面归还此物的时候,会跟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全部说清楚。”

我点头说了声“好”,跟着我爸加快脚步向后山走去。

一路上那些蛇随着匣子的移动聚过来,朝拜之后又慢慢退开,像是在礼避,也像在恭送。

我越看越觉得离奇,注意力根本没法从匣子上挪开。

总觉得这里面一定装着什么辟邪宝物,所以才能让那些蛇如此反常。

后山的蛇洞黝黑寂静,没有灯,只能借着烛火照明。

我在洞口逐一摆好贡品,把篮子里的贡香准备在旁,示意我爸可以开始焚香请仙了。

我爸抱着那木匣,从洞外一路三拜九叩,每次跪下时都高举匣子,然后再将额头恭敬地磕到地面。

跪到洞口的时候正好是最后一下,他把木匣小心翼翼放在贡品前,接过我手里递过去的三炷香,倒过香头凑到烛火上点燃,而后举过头顶,朝着洞内拜了三拜。

就在他直起身的一瞬间,他手里的三炷香“啪”的一声折断了两柱,细细的香烟飘出来,不出一会儿就散了。

“这是咋了?”我跪在贡品旁边,紧张的看着我爸手里的香。

烛火照着我爸的脸,他皱起眉,看着那几根断香有些不解:“蛇君他……不接我的香。”

“怎么会?”我不懂柳妄之这是什么意思,重新拿了三炷香递给我爸,“再试试。”

我爸又重复刚才的动作,点燃贡香之后举过头顶拜了三下,谁知刚直起身,那三炷香又“啪”的断了两根!

我爸也不抱怨,耐心地一直点香参拜,结果拜一次,那香就断一次。

我猜想柳妄之那人一定又在跟我爸拗了,无奈之下把蛇鳞拽出来,两手合拢夹在手心里,朝着蜡烛祭品拜了一拜,心里暗说:“柳妄之,我爸已经三拜九叩跟你道歉了,你就高抬贵手,别跟他计较了成吗?”

一旁我爸又点燃了三炷香,这次拜之前他郑重地磕了三个头,对着深不见底的蛇洞,诚恳地说:“还请蛇君息怒,之前的事都怪我不识抬举,今天特意携宝物前来归还,还请您受下我的供奉,现身一见。”

说完,他再一次点燃三炷香,朝着黑不见底的蛇洞拜了三下。

他直起身来,抱着希冀低头看着那三炷香,只见香火“噼剥”一声烈烈烧起来,转瞬泯灭,香烟袅袅足有三尺高。

“成了,成了!”我爸笑起来,兴高采烈的把香插入泥土里。

小说《玄蛇在侧》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被李珩激出的恐惧还在我血液里飞速窜动,倏然撞上白汀月那冰冷的眼神,我两腿直接一软,虚脱的跌坐在地上,含在眼眶里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啪嗒啪嗒”往下砸。

白汀月大袖轻垂,站在树下不动声色地看着我,等我足足哭了两分钟,他才是垂下眼睫,略显冷淡地道:“哭什么,他跟了两条街你都没发现,自己傻到险些被人占了便宜,还在这儿哭得跟我负了你似的。”

我不过是被吓坏了,生理眼泪一时半会儿收不住,他冷不伶仃出现又把我吓了一激灵,半句好话不说也就算了,一开口竟然就是骂我?

不愧是条蛇,怕是连心都是冰的。

奈何我不敢顶撞他,抬手胡乱擦了下眼泪,抿着唇偏过头去,沉默着不说话。

“哑了?”白汀月微眯起眼,低醇的嗓音好似一坛寒酒,“哑了也好,总比傻了强些。”

“你……!”我被他气得一口闷气堵在胸腔里,憋得人差点直接背过去。

这条蛇怕是有毒吧?长得人模人样的,一句话简直就能轻易把人给毒死。

他倒是没什么情绪,挑着那双艳绝的桃花眼,淡淡的看着我:“怎么,说错你了?给了你蛇鳞,也交代过有事就用它召我,你是一点没记住,不对么?”

蛇鳞?我后知后觉地低头扫了一眼脖子上的红绳,刚才太过慌乱,还真就把这东西忘得一干二净。

虽是这样,但我不想承认自己理亏,边揉着自己刚被李珩勒得发疼的腰,边垂着眼低声说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白家欠你的我会还,其余的,不敢劳烦您再施恩。”

“嗯,挺有骨气。”白汀月眉梢微扬,语气寡淡得明显。

随着他身上那股草木冷香突然迎面拂来,我的下颚倏然被他修长的手指捏住,他抬起我的脸,迫着我直视他:“白汀月,我觉得你有必要清楚一件事,既然你已经跟了我,今生就别想着再跟其他男人有什么牵扯。”

“凡人的婚丧嫁娶,至此以后,都跟你再无关联。”

他眼波平静地像一池无风无浪的湖水,落在耳畔的话却让人如坠寒潭。

我用力攥紧的手心,任由指甲陷进肉里,紧咬着下唇,朝他木讷地点了下头:“知道了……我会记住的。”

白汀月挑眉笑了下,眉目间如同云销雨霁。

他拇指指腹轻轻拨开我咬住的嘴唇,往前微倾身子,垂着那纤羽似的睫毛,暧昧地吻了我一下。

接着我身子一晃,双脚猝不及防离了地,我惊得反手搂住他的脖子,才发现自己被他像抱孩子一样抱了起来。

“你、你干嘛,这是在外面……!”

白汀月托着我的臀把我往上颠了颠,平淡地瞥了我一眼:“送你回去。你以为我想干嘛?”

“……”我身上昨夜留下的不适感还没消退,现在突然被他这样抱着,怎么可能不紧张?

见他目视前方,似乎真只是打算送我回去,这才悄悄吁了口气,心里的石头暂时落了下来。

走了几步,突然看到还躺在地上昏迷的李珩,我拽了拽白汀月的衣裳,小声叫住他:“等等……我们就这样走了,李珩怎么办?”

白汀月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前面的石板路,丢下一句“死不了”,就抱着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村巷。

这蛇的身高气质太过惹眼,又用这么个过于亲密的姿势抱着我,我自己别扭得厉害,又生怕别人看到会造谣生事,于是出了村巷以后,就小声求着他放我下来自己走。

白汀月倒是挺无所谓,反正一般人也根本看不见他,但我实在吵得他烦,最后还是把我放了下来。

两人一言不发的并肩走着,我蓦然想起自己有满腹疑虑要问他,侧过脸悄悄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犹豫再三,才是试探着开口:“那个……我们村最近出了事,有些不太平。”

“嗯。”他目不斜视看着远处,淡淡应了声。

我舔了下发干的唇,声音更轻了些:“那你知不知道……那些人都是被蛇害死的?”

白汀月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随口道:“你想说什么?”

我见他不回避这个话题,语气不咸不淡也不像生气,于是胆子也跟着大起来,干脆跟他直接开门见山:“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那些蛇跟你有关吗……还有老王头和刘大姑的死,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白汀月突然驻了足,侧目往我脸上扫了一眼,然后抱着胳膊慵懒地往路边大树上一靠,朝我微微挑了下眉:“所以你是认为,那些蛇是我指使的,人,也是我杀的?”

我被他直白的眼神看得有些局促,迟疑了一下,捏着掌心嗫嚅道:“那天晚上我看到了,后山的蛇都很怕你……而且,你要白家送一个女人去还债,我已经去了,但为什么还不放过村里的人?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白汀月微歪着头,眼神显得有些散漫,黑绸缎般的长发轻轻从肩膀上滑落,他勾着唇角闷声笑了下,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白汀月,你是真挺笨的。”

“……?”

他这话什么意思?怎么无缘无故的,又说我?

我疑惑地皱起眉,却见他迈开长腿从树荫下踱步至我面前,轻垂着浓密的长睫迎上我的视线,发白的日光照进他眼底,清凌凌的一片。

“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会信么?”

清冽的草木香气轻喷在面颊上,我仰头怔愣地看着面前这风姿绝尘的人,大脑里空荡荡的,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白汀月挑起眼睫望了眼天色,漫不经心地捏了一下我的脸,依旧没什么情绪:“日头太晒,你自己回去吧。我先走了。”

浓墨般的衣袂翻起又落下,一道白烟升起,转眼飘出老远。

我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手掌往额头上一拍,心想:这蛇……可真会惑人心魄。

正打算转身继续往家里方向回去,这时迎面过来一个老头儿,他佝偻着脊背慢慢地走,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些尽让人听不懂的话。

“死了呀,又死了一个呀。嘿,没几个喽,都要死干净喽。”

这是村里那个患有老年痴呆的大爷,我也没多想,直接往他身旁擦肩走过。

谁知他突然停下脚步,慢吞吞他转过身来看着我,在我身后幽幽地说:“白家厉害啊,有你这个蛇伢女,死不了喽,嘿。”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然回头看向身后的老人。

老人布满褶皱的脸带着怪异的笑,静静望了我一会儿,他又佝偻着背,慢吞吞地往身后方向离开了。

思绪像是松散的线团乱糟糟的一片,虽然明白一个糊涂老人的话没有任何意义,但毕竟提到了我和白家,这就很难让人不胡思乱想。

我心不在焉的回到家里,刚跨进门槛,就和匆匆外出的梦月撞了个正面。

“嘶……白汀月你瞎啊,我这么大个人你看不见?”柳妄之揉着肩膀,不耐烦的瞪着我。

这一撞我险些没站稳,手扶着门框,抬眼对她道:“抱歉,走神了。”见她要出去,随口又问,“梦月你去哪儿?最近村里不太平,没事还是待在家里吧。”

柳妄之斜了我一眼,嗤笑一声:“姐姐自己背着家里幽会男人,怎么还有脸管我出去做什么?”

我噎了一下,蓦地想起早上急着换衣服,就没在她面前刻意回避,想来昨晚上白汀月留在我身上的痕迹,八成是被她看见了。

见我哑口无言,柳妄之由上至下意味颇深的扫了我一遍,冷笑一声,推开我径直走出了大门。

我睡眠不足浑身都跟着很累,也没跟她计较,拖着脚步回房休息去了。

傍晚的时候,我按约定好的时间回到刘大姑家,瞧着前院没有半个人影,就想着先去后院看看刘大姑的尸体。

前脚刚绕到后院,突然听见有人在前面争吵,我仔细一看,那不是刘大姑的女儿和女婿么?

“玲姐怎么了,你们吵什么呢?”

“哎哟你可算来了!梅婆婆他们还没回来,你赶紧先跟我过来!”

听到我的声音,刘家女儿慌慌张张地冲过来,不由分说拉着我就往老枣树那头跑去。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担心着刘家别是又出了什么预料之外的事,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整个人忐忑不安。

当我气喘吁吁地来到原本摆放刘大姑尸首的地方,只看了一眼,脸上顿时惊得失去了血色!

小说《玄蛇在侧》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从那以后,不管外面闹蛇再厉害,我们白家也不受蛇虫侵害,甚至能在动荡混乱的日子中保持独善其身,一直延续至今。”

我眉头跳了跳,心里暗自惊讶,想着我爷爷那时候难道是出去捕蛇了?捕的还是是万蛇之君柳妄之?

天,他老人家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柳妄之可是成了精的蛇,哪里又那么好对付,这要借我一百个胆,我未必也敢啊!

我悄悄去瞥柳妄之的脸色,他倒是神色如常,就是眸子里那池桃花潭水,如同结了层浮冰。

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看向我爸:“爸,爷爷他……”

我爸明白了我的意思,脸色一白:“他没说这蛇蜕怎么来的,只在临终前交代我,他死后一定不要动这木匣子,就让它原封不动的压在观音像下面,将来要是有人找上门,就叫我归还木匣与蛇蜕,自己再跟着他走,不要拖累家人。”

“呵。”柳妄之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爸,如同云间神邸睥睨着凡尘中的蝼蚁,“你倒是把他的话记得清楚。但是,你又是怎么选择的,自己还记得么?”

我爸的脸色更白了,大滴冷汗从额头淌下,迟迟不再做声。

我爸本来有几个兄弟姐妹,但各自成家后就再也没有回过林秀村。

逢年过节也就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平时不提起,我都忘了家里还有别的亲戚。

但爷爷说过,如果有人上门来我爸,就让他跟着那人走,且不说爷爷所提的人是谁,但我爸到现在都还住在白家老宅,说明他没跟那个人走,而家里的亲戚虽不联系,但也都还在过自己的生活。

那么,我爸当年是不是做了什么,才换得了这半世的平安与清宁?

“不说了?”柳妄之见我爸沉默半天,冷汗在闷热的夏夜里把衣领都湿透,他拂了拂黑袍广袖,慢条斯理地踱步至我爸面前,冷冷地看着他,“那不如,我来替你说。”

我爸猛地抬头,眼里尽是挣扎,但最后什么也没反驳,只是望了我一眼,重新又垂下了头。

我从他那一眼里,看到了胆怯和慌张,还有过于刺眼的懦弱,蓦然联想到一开始他说他对不起我和我妈,一种不好的预感慢慢浮上紧皱的眉头。

柳妄之漠然扫了我们父女俩一眼,以他那向来寡淡的口吻,毫无情绪的说:“当年我刚渡过小雷劫,随意在附近村子的深林里寻了个山头,把自己封入木棺中脱皮。那姓白的不知怎么找到了我落脚的石洞,还胆敢潜入洞中撬开木棺,想趁我虚弱无法动弹的时候,将我刚褪下的蛇蜕盗走。”

“只是……”他扯了下唇角,眸中冷月皎皎,“他低估了我的修为和能力,蛇蜕没拿到还被我用蛇尾绞住,垂危之际他求我放他一命,说是村里闹了蛇灾,不得已才冒险来求得我的蛇蜕,预要用来镇住那些祸人的蛇。”

“这样说来,蛇蜕是你给他的?”我绕到柳妄之身旁直勾勾的盯着他,得知爷爷没有伤到他,不知怎么心里竟稍稍松了口气。

“你以为呢?我的蛇蜕可不是凡尘俗物,若非我同意,他一个普通凡人怎么拿得走?”

柳妄之冷淡地看着我,见我沉默,他又道,“我刚渡完劫,是最缺功德的时候,就破例容许他拿走蛇蜕,三十年后归还。但作为交换,他得送自己的一个子嗣来为我做事。”

小说《玄蛇在侧》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不过五六步的距离,转眼便扑进了他的怀里,张开双手箍着他精瘦的腰,把脸埋进那散发着草木冷香的结实胸膛。

刘芳芸微微一顿,刚打算放下的手臂又重新抬起,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附上我的后背,力度极轻的拍了拍,动作娴熟自然,不着只字片语。

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只知道混乱沉重的思绪在这一刻突然清净下来,压在心底的委屈隐隐有上涌的趋势,一直紧绷的那根心弦巍巍颤颤,好像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不对,我这是在做什么,面前这人可是刘芳芸啊。

骤然冷却的大脑令我如梦惊醒,条件反射一把推开面前那人,脚步凌乱的退了两下,抬手把碎发拨到耳后,撇开视线轻声说:“谢谢,我好多了。”

刘芳芸身形稳得像座石像,受了我这猝不及防的一推,依旧不动如山。

他朝前靠近两步,目光如羽毛般落在我微颤的眼睫,低淳的嗓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我帮了你这么多回,光是说句谢谢,可不够。”

“那你想怎么样……”他的气场太强,离太近总有种压迫感,我稍微后仰着点身子,小声的嗫嚅,“要不等事情结束……我再请你喝冰可乐?”

“嗤呵。”刘芳芸轻笑一声,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微微抬起我的脸,“看来是时候教你一些我的规矩了。不过,不是现在。”

他勾着唇角,俯身侧头在我唇上咬了一下,“先收点利息,其余的暂且欠着,等事情解决之后,我再慢慢向你讨债。”

我怔愕的看着他,下意识抬手摸唇,那人却收了手,风轻云淡地从我身边擦过。

这坏蛇……我就知道他难得突然有点人性,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回头朝着他身姿挺拔的背影勾了一拳,气鼓鼓地跟着他继续下山。

随着树木逐渐稀疏,村庄的轮廓在朦胧夜色里一点点浮现。

我到现在也没明白刘芳芸这是要去做什么,望着村里那片越来越近的昏黄灯光,忍不住扯了下他的袖摆:“不是要去救人吗?梦月和她未婚夫现在应该都在山上那些东西的手里,我们得先去把他俩带回来。”

刘芳芸没立即反驳我的话,目光在各家各户的屋檐上搜寻着,淡然道:“你妹妹暂时死不了,先让他们吃点苦头,长长记性。去救他们之前得把这些蛇解决了,才好问你的邻居借样东西。”

“借什么东西?”我跟着他的目光往那些屋子上看,除了密密麻麻的蛇,什么也看不出来。

刘芳芸没再理会我的疑惑,挺拔修长的身影信步踏入了村尾那条大道,十几米开外的右前方,就是那间专门用来囚禁蛇蛹的屋子。

我隔着残破的篱笆老远就看见那间院子里到处挂满了蛇,相比前段期间偷偷潜入时的一片死寂,此时那屋里正传来一声声怪异的嘶吼,紧锁的大门剧烈摇晃着,锁头撞击铁孔发出“哐啷哐啷”的噪音,门板被无数双手怕得“砰砰”作响!

“怎么回事?!柳……”

我察觉情况有异,猛地侧头去叫刘芳芸,谁知才刚转过头,人就突然愣住了。

凉风卷着落叶从四面八方涌来,刘芳芸周身滢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如雕如琢的面庞神色疏离冷峻,那双镶在桃花潭中的琥珀石,此刻竟变成了一对金黄的竖瞳!

小说《玄蛇在侧》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最新更新
继续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