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全章节
  • 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全章节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晴天白鹭
  • 更新:2024-05-10 21:04:00
  • 最新章节: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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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网友对小说《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非常感兴趣,作者“晴天白鹭”侧重讲述了主人公姜舒沈长泽身边发生的故事,概述为:长生牌位,日日供奉。”姜舒一脸真诚。郁峥墨眸中划过一抹亮光,意味不明道:“夫人为一个外男供奉长生牌位,传出去怕是于夫人名声有碍。”姜舒嗤笑:“若非王爷,我性命与声名都荡然无存。生死一遭,有些东西便不那么看重了。”“王爷放心,我定小心供奉,不让人瞧见传出谣言,毁了王爷声誉。”郁峥哑然失笑,劝她不必如此。姜舒却执拗的很,坚......

《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全章节》精彩片段


姜舒咬唇,憎恨道:“他们该死,我要亲眼看见他们死了才放心。”

今日若非遇上郁峥,不仅她必死无疑,岑河庄的庄民怕也难逃一死。

向来仁善的姜舒,头一次觉得杀人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主子,都解决了。”追云逐风回来禀报。

郁峥瞧了眼仍在颤抖的姜舒,吩咐两人:“去将剩下的山匪都料理了,收拾好马车侯着。”

“是。”追云逐风领命驾马走了。

郁峥拿出一块锦帕,仔细擦拭软剑上沾染的污血。

姜舒盯着他的动作,觉得郁峥同他手中的软剑一样,危险又迷人。

第四十章 往事

察觉到她的注视,郁峥不解道:“夫人怎会独自出京?”

还只带了几名护卫,实在危险。

提及此,姜舒杏眸收缩,容色冷凝道:“我是与侯爷一道出京办事的,他有些急事,今日一早骑马先行回京了。”

郁峥瞥她一眼:“何事比夫人的安危更重要?”

姜舒不语,郁峥便猜测道:“可是吵架了?”

提起沈长泽,姜舒的神色委屈中带着怨愤,是吵架后的模样没错了。

“王爷会读心术?”姜舒忿开话题,不想将夫妻私事说与人听。

郁峥也不再问,将擦净的软剑收回腰间。

“今日多亏王爷了,否则我怕是已经摔成了肉泥。”想到方才之凶险,姜舒心有余悸。

若非郁峥碰巧路过,她不敢想自己会是何下场。

自古女子重誉,她被一众山匪逼下悬崖,怕是死了也要落得满身污名。

郁峥于她,算是再造之恩了。

“许是夫人素日积德动感上苍,特派我在此日此时此刻搭救。”郁峥神色认真,墨眸虔诚的望着苍天。

姜舒受他蛊惑,也抬头看向青天。

一半阴沉的灰色,一半明亮的蓝色,半阴半晴,阴云和阳光交替出现,似明与暗,正与邪在争斗。

姜舒心有所触,惊奇道:“王爷真是恰巧路过吗?”

没有早一刻,也没有晚一刻,路过的刚刚好。

郁峥轻叹:“是啊,恰巧。”

前两日有件事务需要离京办理,原本他是派追云去办的。可不知为何,追云临行前他又忽然想亲自前去。

定下的明日归京,昨夜他却梦魇不断,导致心烦意乱,天未亮就醒了,急切的想要回京。

郁峥从前不信命也不信神佛,可现在,他有些信了。

种种反常,皆是冥冥之中的指引。

在山道上发现尸体后,逐风查看时有一护卫尚未断气,说出了身份。

靖安侯府,夫人……

听到这几个字,郁峥心中一紧,下了马车策马疾行。

循着痕迹追进山林时,郁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听到檀玉求救的那一刻,他浑身紧绷如拉满的弦,生怕迟了一步。

“王爷大恩无以为报,我回府后定为王爷立长生牌位,日日供奉。”姜舒一脸真诚。

郁峥墨眸中划过一抹亮光,意味不明道:“夫人为一个外男供奉长生牌位,传出去怕是于夫人名声有碍。”

姜舒嗤笑:“若非王爷,我性命与声名都荡然无存。生死一遭,有些东西便不那么看重了。”

“王爷放心,我定小心供奉,不让人瞧见传出谣言,毁了王爷声誉。”

郁峥哑然失笑,劝她不必如此。

姜舒却执拗的很,坚持知恩图报。

郁峥无奈,同她说起了一件往事。

他少时出宫游玩,被刺客追杀与侍卫走散。

当时他受了伤,慌不择路逃到京郊迷了路,又累又饿虚弱的晕倒在林中。

王翠涕泪横流的诉说着,眼中迸发出蚀骨恨意。

姜舒打量王翠,见她形容憔悴发丝干枯,面上还有淤青和红痕,沧桑的如三十多岁的妇人。

可王翠明明才十九岁。

紧挨着王翠的小桃,干瘦的像只小猫,腊黄的小脸瘦可见骨,湿漉漉的眼中透着胆怯和害怕。

亲生骨肉都如此对待,赵德柱简直就是个畜生。

姜舒心头火起,问王翠想要如何处置赵德柱。

“我恨不能扒他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可又嫌他恶心。”

王翠咬牙恨声道:“求侯爷夫人为民妇做主,杀了赵德柱丢去后山喂狼。”

“那你和孩子往后怎么办?”姜舒觉得她们母子实在可怜。

“回家,一边照顾父亲尽孝,一边将小桃养大。”王翠搂着瘦弱的小桃,眼中情绪复杂。

出于母性本能,她自是爱自己的孩子。可一想到小桃是她被赵德柱强辱后生下的,她又恨的心痛。

同为女子,姜舒明白王翠心中的痛苦,却又无可奈何。

想了想,姜舒对沈长泽道:“侯爷,赵德柱这些年应当蓄积了不少财产。”

“你的意思是?”

姜舒靠近他低声耳语了几句。

沈长泽稍做思索,高声道:“霍冲,将他带进来。”

霍冲拎着赵德柱进屋,扯下了他嘴里的臭鞋。

“侯爷饶命,小人知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赵德柱痛哭流涕。

沈长泽冷睨着他,肃杀道:“现在本侯给你两个选择。一、交出你所有财产,押送官府审理。二、直接将你绑了丢去后山喂狼。”

沈长泽虽没有随意杀人的权利,但只要他想,理由多的是。

甚至他都可以不用背杀人的罪名,直接对外宣称赵德柱失足落崖便可。

赵德柱显然也深谙此道,没有多想便选了一。

押送官府尚有一线生机,被绑了丢去后山就只能葬身狼腹了。

暂得生机的赵德柱被关进了柴房,沈长泽命霍冲带人去清点他的财产。

赵德柱所犯罪行甚大,王翠只是受害者之一。

为了给其他受害者一个交代,沈长泽命人将赵德柱的财产都分给了他们,以做补偿。

小桃是赵德柱的女儿,王翠又是境遇最悲惨的一个,是以她们分得的财产最多。

但他们却并不满意这个结果。

“这些脏钱我们不要,我们只要赵德柱死。”王翠等人跪地请求。

沈长泽安抚道:“你们放心,赵德柱罪恶深重,按律当斩。”

姜舒也耐心劝道:“钱没有脏与不脏,端看在谁的手里。这里面有一部分甚至是赵德柱从你们身上剥削来的,本就该是你们的。”

王翠等人听了这些话,心中稍安,都等着看赵德柱的下场。

而被关进柴房的赵德柱,冷静下来后不甘认命,想尽办法要见沈长泽一面。

看守的护卫本不屑理会,但赵德柱嚷出一句话后,护卫面色一变,迟疑了一瞬去禀报沈长泽。

第三十七章

姜舒在屋中沐浴,沈长泽在院子里同新任庄管商讨庄上事宜。

“侯爷,属下有要事禀报。”护卫脚步匆匆,面色惶急。

孙管事是个人精,识趣的退下。

四下无人,沈长泽道:“说。”

“赵德柱说侯爷要是不去见他,等到了衙门,他就说是太夫人包庇纵容他的。”护卫如实禀报。

沈长泽一听气的七窍生烟:“好个刁奴!”

护卫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沈长泽愤怒起身,快步往柴房走去。

姜舒的那抹讥讽,实在刺眼,如一根尖刺扎在了他心底。

沈长泽先去了汀兰院,后与沈母一道去了寿永堂。

沈老夫人听了他的话,老脸紧皱陷入了沉思。

“非得如此不可?”

在侯府清闲了半辈子,谁会愿意去庄上吃苦。

这怎么看都是门苦差事。

“孙儿都是为了侯府繁荣谋划,如此一石二鸟之策,不仅能节流,也能开源。”沈长泽拱手作揖,一副用心良苦不得已而为之的模样。

在他看来,下人就是为主子所用,并无不妥。

沈老夫人无奈叹气,侯府和下人,孰轻孰重她还是分的清的。

毕竟曾是侯府主母,沈老夫人同沈母处理起宅中事,也是得心应手。

不多时,三人就商议好了,召来选定好的几人同他们交涉。

如姜舒所料,他们虽不情愿去庄上,但恩威并施之下也并未不满。

“放心,侯府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会妥善照顾你们的家人。便是以后你们老了,也会让你们好生荣养,定不亏待。”

沈老夫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经她一番劝说,几人都点了头。

沈长泽长舒一口气,正准备交待具体事宜时,有下人匆匆来禀。

“侯爷,老夫人,太夫人,小姐来信了!”

沈母激动不已,又惊又喜道:“快把信给我。”

沈老夫人挥手,让几人先回去交接手中事务。

雨后放晴,姜舒惬意的躺在软榻上看天边彩虹。

“夫人,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檀玉进屋禀报。

姜舒错愕:“可有说是什么事?”

檀玉摇头:“奴婢问了,说有要事,请夫人即刻过去。”

侯府门庭冷落,人口简单,能有什么要紧事?

带着疑惑,姜舒去了寿永堂。

沈长泽三人聚在一起,满面春风有说有笑。

见到姜舒进屋,沈母欣喜招手道:“舒儿,快过来,坐我这儿。”

姜舒依言过去坐下,见三人皆满脸喜色,狐疑道:“不知祖母唤我来所谓何事?”

“清容带着姑爷回来省亲了,估摸还有半月就到。”沈老夫人老脸含笑,打心底里高兴。

沈母也眉欢眼笑道:“清容这次省亲,也算回门,可是大事。”

四年前沈清容远嫁平阳,离京几年未归。此次不远千里回京省亲,定是收到了沈长泽荣归的消息。

“华清院空置多年,许多东西都旧损了,得抓紧时间置换。”

“这事儿可得抓紧,清容带着星远一道,星远才两岁,正是娇贵的时候,衣食住行可不能马虎。”

陆星远是沈清容同陆鸣珂之子,是平阳郡守的嫡长孙。

虽不是皇子王孙,却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金贵的很。

沈老夫人同沈母你一言我一语,计划着怎么迎接沈清容一家三口。

“都说长嫂如母,舒儿你可得上心。”沈母忽然握着姜舒的手道。

姜舒从怔愣中回神,浅笑道:“母亲放心,我会给星远备好见面礼。”

沈母噎了噎,愁眉道:“近日府中事多,我被缠的抽不开身。翻修华清院和回门宴一事,你可得帮母亲分担分担。”

如何分担?出力又出钱那种吗?

姜舒唇畔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讽笑。

从前她将侯府视为荣辱与共的家,是以从不计较,花起银子来半点也不心疼。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姜舒望向对面的沈长泽,缓声道:“侯爷让我协理田庄之事,两件事撞在一起,我实在分身乏术,有心无力。”

原本她是想找个由头推脱,不与沈长泽去田庄的。但现下看来,只能二选其一了。

沈长泽的手宽大炽热,姜舒微凉的手被他包裹着,一股暖流涌向心间。

两人携手往寿永堂去,给沈老夫人和沈母请安。

由于长年握剑,沈长泽的掌心粗粝带有薄茧。而姜舒的手纤细小巧,滑腻柔软仿似无骨,沈长泽忍不住捏了捏。

姜舒一颤,侧眸看他。

沈长泽清咳一声,压低声音道:“夫人的手好软。”

闻言,姜舒俏脸一热,觉得沈长泽的手烫的慌。她想挣脱,沈长泽却不让,两人就这么牵着手到了寿永堂。

“曾祖母的心肝肉哦,快来让曾祖母抱抱……”

还未进寿永堂,便听见欢快的交谈声和笑闹声。

“袓母,母亲。”两人齐声请安,在程锦初扭头望过来时,沈长泽松开了姜舒的手。

姜舒收回手捏于身前,心底生出的那点暖意被浇冷。

“爹爹。”晏欢跑过来抱住沈长泽的腿。

沈长泽弯腰将她抱起,指着一旁的姜舒道:“叫母亲。”

晏欢扑簌着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姜舒头上的滴珠步摇:“母亲,好漂亮。”

对于三岁的孩子而言,亮晶晶的红宝石就是新奇的玩具。

注意到晏欢的眼神,姜舒轻声问:“你喜欢?”

“喜欢。”晏欢伸出手,碰了碰姜舒的滴珠步摇。

看着她玉雪可爱的小脸,姜舒弯唇:“回头母亲送你一套。”

大人的事与孩子无关,她不会迁怒于孩子。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快些去吧。”沈母抱过晏欢让他们赶紧走。

沈老夫人一门心思逗弄曾孙,根本不予理会。

沈长泽和姜舒转身离开。

程锦初看着他们般配的身影,心中很不是滋味。

沈长泽的衣服是她挑的,可她没有想到,姜舒竟会穿同色的。

而方才沈长泽抱着晏欢叫姜舒母亲,三人和谐相处的画面更是深深刺痛了她。

她的孩子,怎能承欢于他人膝下?

前往姜府的马车上,姜舒和沈长泽各自端坐一侧,不发一语。

瞥见她放于腿上的手,沈长泽似是想起什么:“你的手可好了?”

“嗯。”姜舒浅浅应声。

热汤虽然烫红了她的手背,但并不严重,没有出水泡也没有蜕皮,擦了几日药便恢复如常了。

看着眼前明艳生辉的小脸,沈长泽想同她多说说话亲近亲近,于是没话找话道:“锦初祖上是酒商,有祖传酿酒秘方,打算在上京开间酒坊,你意下如何?”

“挺好。”姜舒神色淡淡,并不感兴趣。

沈长泽嘴唇动了动,换了一个话题:“岳父岳母近来身体可好?可需要顺路再买些什么?”

听他问起爹娘,姜舒面色缓和了许多,唇角漾起点点笑意:“爹娘身体都很好,只是姜宁正值顽皮的年级,令他们颇为头疼。”

姜宁?

是了,她还有个幼弟。当年他去姜家迎亲时,还拉着姜舒的手哭鼻子不让走,抹了他一身的鼻涕。

“姜宁如今几岁了?”

“过两个月满十三岁。”

姜舒轻柔一笑,话多了起来:“他打小顽皮,日日在府里折腾的鸡飞狗跳。爹娘管不住他将他送去书院,不到半年就成了书院小魔王。但他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很快,让夫子又爱又恨……”

“岳父岳母想让他入仕?”沈长泽纳罕。

姜家家财万贯,生意众多,又只得姜宁一个独子。若他入仕,那姜家的生意谁来接手?

姜舒摇头:“爹娘未做此想,不过是让他识字明理。至于往后如何,端看他的天份。”

读书需要天份,经商亦是。若姜宁并无经商之才,强行让他接手也只会败光家产罢了。

两人说着谈着,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侯爷,夫人,姜府到了。”

“阿姐!”姜舒还未下车,便听到了少年欢快的声音。

沈长泽率先出马车,一探头就瞧见了等在马车旁的俊秀少年。

玉冠束发,身形挺拔,竟已过了他肩头。模样同姜舒有几分相似,待长大不知得迷倒多少京中闺秀。

“阿弟。”姜舒钻出马车,沈长泽伸手扶她下车。

姜舒正要将手搭上去,却被姜宁抓住了。

“我来扶阿姐。”姜宁一屁股挤开了沈长泽。

沈长泽望了望空落落的掌心,看向亲密无间的姐弟俩,莫名有些堵心。

那是他的妻,怎能让旁的男子搀扶?便是亲弟也不行。

他欲开口提醒姜宁,却被姜父姜母打断。

“见过侯爷。”姜父姜母按规矩行礼。

沈长泽赶忙虚扶一把:“岳父岳母快起。”

“舒儿。”姜母握住姜舒的手,欲语泪先流。

“娘,我回来了。”姜舒温软一笑,同姜母撒娇。

看着眼前的场景,家丁婢女纷纷红了眼。

六年了,终于见到小姐带着姑爷回门了。

两旁街道虽已经被家丁清理,但保不齐会有人路过,于是姜父拧着眉头道:“先进府。”

若是寻常人家倒也罢了,侯府夫人不便露面。

一行人进到大厅落座,婢女奉上茶水手退下。

姜父姜母请沈长泽上座,沈长泽推拒,同姜舒坐在了下首。

此时他的身份不是靖安侯,而是子婿,礼当让长辈上座。

“阿姐,你怎么瘦了。”姜宁盯着姜舒清瘦的小脸,满是心疼,末了怪罪的瞪了沈长泽一眼。

定是他带了夫人孩子回来,惹阿姐难过造成的。

沈长泽自知理亏,没有计较。

姜父姜母也心有怨愤,没有呵斥。

姜舒怕气氛越闹越僵,于是逗姜宁道:“那阿姐今日多吃些,都吃回来可好?”

姜宁孩子气的点头:“好。母亲让厨房准备的都是阿姐爱吃的菜,阿姐一会儿多吃些。”

昨夜收到姜舒的来信,一家人激动不已,今日一早姜府便忙开了,原本要去书院的姜宁也告了假。

姜母想同姜舒说几句体已话,于是让姜父姜宁陪沈长泽,她叫上姜舒去了花园。

“侯爷他待你可好?”姜母边走边问。

姜舒挽着母亲的手,点了点头。

她不想让爹娘为她担心。

“那你们……可圆房了?”姜母盯着姜舒的眼睛,十分在意此事。

被这么盯着,姜舒不敢撒谎:“还未。”


第十章 祸端

“别说刘婆子了,离了侯府我也没活路,不如同刘婆子一道去了省事。”

“可不是,都这把年纪了,还能上哪再去寻差事。”

“我们倒是有力气,可也没处使啊……”

下人们怨声载道,借着刘婆子的死将心中的怨怼都嚷了出来。

原本他们在侯府做事做的好好的,突然来了个劳什子锦夫人掌家,不仅缩减了府中花销,还要将他们遣离侯府,简直不知所谓。

沈长泽虽是骁勇善战的将军,但应对后宅庶务却束手无策,他望向沈母,沈母别过了头。

他明白,眼下只有姜舒能解决这件事。

“夫人。”沈长泽看向姜舒求救。

姜舒抿唇看着乌泱泱的一众下人,沉声问:“你们当真不愿离开侯府?”

“求夫人为我们做主。”众人纷纷跪下磕头,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姜舒身上。

姜舒骑虎难下,秀眉紧蹙。

若留下他们,不仅打了程锦初的脸,也会让侯府入不敷出。可若强行遣散,刘婆子的尸体就摆在眼前。

遣散不得也留不得,着实令人头疼。

认真思忖片刻,姜舒忽然有了主意。

她几步走到沈长泽和程锦初面前,压低声音道:“侯爷之前同我说要开酒坊,酿酒打杂售卖都需要人手,不如从府中抽调,按劳予酬如何?”

闻言,沈长泽眸光一亮:“此法甚好。”

他没有问程锦初同不同意,因为眼下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商议好后,姜舒捏着手同满眼期盼的众人道:“侯爷仁厚,锦夫人心善,为让大家有个去处,有份养家糊口的差事,决定开一间酒坊。凡是会酿酒懂酒或会做生意的,都可以自请去酒坊做工,按劳予酬。”

“去了酒坊,我们还是侯府中人吗?”有人提出顾虑。

酒坊伙计和侯府下人,可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寻常工人只拿酬劳,生老病死都与主家无关。而侯府下人虽受制于侯府,却也能得侯府庇佑。

背靠大树好乘凉,谁也不愿失去侯府这座靠山。

“自是侯府中人,同府中下人一样,都由锦夫人统管。”姜舒提醒他们主子是谁的同时,也将自己摘了个干净。

自打将掌家权交给程锦初起,她便不欲再插手,今晚若非沈长泽恳求,她也不会管。

“谢夫人,谢侯爷,谢锦夫人。”下人们半喜半忧。

喜得是能留在侯府,忧的是要在程锦初手下讨生活。

解决了众人去留的问题,姜舒又命人好生安葬刘婆子,一切费用由她出。

“谢夫人。”同刘婆子交好张婆子,红着眼谢恩。

“还是舒儿会理家。”沈母拍着姜舒的手,长舒了一口气。

经此一事,她更依赖姜舒,打心底里觉得侯府离不开姜舒。

“都是这些年母亲同祖母教的好。”姜舒谦逊有礼,毫不居功。

沈母听的十分满意,拉着姜舒的手边走边闲话。

走在后面的程锦初,看着姜舒的背影心中犹如烈火烹油般难受。

从头到尾姜舒没有说过她半句不妥,但众人的态度已然表明了一切,足以令她羞愤无颜。

今夜的事让她明白,侯府众人的心她抓不住,沈母的心也抓不住,她唯一能抓住的,只有沈长泽。

“夫君。”程锦初扭头扑进沈长泽怀里,低低啜泣。

沈长泽将她抱在怀里抚慰,目光却追随着姜舒远去。直到姜舒的身影没入夜色再也瞧不见,他才不舍的收回。

“夫君,我是不是很没用?一点小事儿都做不好。”程锦初自责抽噎,哭的伤心欲绝。

沈长泽耐着性子温声安抚:“不怪你,你从未处理过内宅事务才会如此,往后遇事多请教母亲和姜舒,便不会再出差错了。”

程锦初不说话,只一个劲的抽泣,抓着沈长泽的衣襟不松手。

沈长泽无法,只得将她抱回揽云院。

出了这样的事,他也没了旖旎心思,索性留在揽云院哄程锦初。

至于姜舒,改日再去谢她。

这般想着,沈长泽便心安理得的拥着程锦初睡了。

“夫人,这么晚了,侯爷怕是不会来了。”楮玉换上一支新烛,提醒姜舒别等了。

姜舒抬头看了眼已近中天的月牙,让檀玉关了窗户。

“侯爷真是太过份了,求夫人帮完忙连句谢也没有。”

“早知如此,夫人便不该管,让他们同锦夫人闹去。”

檀玉忿忿不平的嘟嚷。

楮玉嗔怪的瞪她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还嫌夫人不够闹心吗。”

“我是心疼夫人。”檀玉委屈噘嘴,气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见她如此,楮玉也不好再骂她,毕竟她说的也没错。

原本有些郁结的姜舒,被檀玉这么一闹反倒看开了。

“行啦,别气了,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姜舒递了块帕子,让檀玉擦眼泪。

檀玉接过,撇嘴道:“夫人就是心太软,人太好了。”

姜舒摇头,细细道:“且不说人命关天,便是只要我们身在侯府,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若冷眼旁观,当真出了什么乱子,传出去于我名声也有碍。”

“再则,若因此引得心思不纯之人生了怨恨歹心,埋下不可预料的祸端就得不偿失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

“夫人做事自有考量,现下明白了吧。”楮玉戳了下檀玉的榆木脑袋,让她少操心。

“你别戳我脑袋,会戳傻的。”檀玉不服气的哼哼。

“就你那脑子,还能更傻?”

“你说谁傻呢,你才傻……”

看两人打闹斗嘴,姜舒忽然觉得有她们陪着,沈长泽来或不来,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翌日,姜舒让楮玉送了一袋银子给管事,做为刘婆子安葬费。

楮玉回来后告诉姜舒:“侯爷带着锦夫人和少爷小姐出府了。”

姜舒在核对嫁妆铺子的账册,闻言拨算盘的手顿了一下,语气淡淡道:“应当是去寻酒坊铺子了。”

府中那么多人得养活,程锦初想必十分着急。

这些年她虽没有动过侯府一文钱,但府库中有多少银子她一清二楚。

她倒要瞧瞧,程锦初究竟有多大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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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恶果

姜舒拿了枝梅花回到花园,姜芸等人还在玩投壶。

只是姜芸心不在焉,一直瞟着通往后花园的路,见到姜舒时她猛的一惊。

姜舒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姜芸脑中疑惑万千,快步走到姜舒面前问:“舒姐姐,你去后花园赏梅了?”

“嗯,梅花开的很好。”姜舒言笑晏晏的答。

姜芸往她身后看了看,试探道:“那你可有看见什么人?”

姜舒摇头:“后花园无人。”

怎么会没人呢?林睿跑哪儿去了?

姜芸大惑不解,随意找了个借口,急不可耐的往后花园跑去。

姜舒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身影,轻轻勾起唇角。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姜芸这是你自找的。

缓步走回投壶地,姜舒手中的梅香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咦,好香。”

“梅花真的开了,我们也去折一枝吧。”

正巧投壶也玩够了,一行人兴致勃勃的往后花园去。

姜舒也被姜宁拉着一起。

后花园幽冷空旷,几株梅树安静的绽放。

梅花树下的假山石侧,一男一女抱在一起,衣衫凌乱纠缠不清。

一行人刚入后花园,就瞧见了这令人震惊的一幕。

“啊!芸姐姐。”

“那是……睿表哥!”

惊呼声吓到了梅花树下的两人,林睿怔忪了一下,姜芸趁机挣脱开,狠扇了林睿一巴掌后惊慌的捂着脸跑了。

经过众人身边时,姜芸看到了姜舒,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这……这怎么回事?”

“这你都看不懂,很明显的私会啊。”

“天啊,姨父姨母知道了会打死芸姐姐的。”

“咱们快去劝劝。”

一行人呼啦啦的朝姜芸追去。

姜宁嘴角抽了抽,咕哝道:“跑这么快,是去劝架还是告状看热闹?”

姜舒看了一眼远处惶恐气喘的林睿,转身同姜宁一道走了。

事已至此,林睿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他理了理衣衫,努力压下心中的紧张害怕,迈步往前堂去。

“啪!”姜绍和气怒的打了姜芸一巴掌,恨铁不成钢的怒骂:“丢人现眼的东西!”

“爹,我不是,我没有。是表哥他轻薄我。”姜芸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哭喊着辩解。

姜李氏又气又心痛的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同林睿在后花园私会!”

“我是去找表哥的,不是私会。”姜芸有些心虚。

“好端端的你找他做甚?”姜绍和怒问。

姜芸支吾道:“我见表哥和舒姐姐一同去了后花园,过了一会儿舒姐姐独自出来了,没见到表哥,我觉得奇怪就去找寻。”

“可我没想到,表哥突然从假山石后扑过来,紧抱着我不松手。”

姜芸委屈极了,她也不明白林睿发的什么疯。

“你的意思是,姜舒和林睿联手设计你?”姜李氏抓住了重点。

“对,就是姜舒害我!”姜芸恨的咬牙。

到现在她也没弄明白,林睿为何会反过来欺辱她,姜舒到底同他说了什么?

“岂有此理,太过分了!”姜李氏气的直哆嗦。

好在姜绍和还有些理智,皱眉问:“她为何要害你?到底怎么回事!”

“芸儿,你可得跟爹娘说实话,否则爹娘怎么帮你啊!”姜李氏愁红了眼。

女儿家的名声毁了,一辈子也就毁了。

姜芸咬唇,和盘托出。

“孽障!害人不成反害已。”姜绍和听完气的踹了姜芸一脚。

姜李氏心疼坏了,赶忙扶起倒地的姜芸,哭着哀求道:“老爷,芸儿知错了,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她和睿私会,想瞒也瞒不住。”

为今之计只能当众责问林睿,看林睿可否会供出姜舒,证实姜芸是被设计坑害。

三人合计一番,带姜芸去了厅堂。

姜父等人见到他们,忙问怎么回事。

姜绍和紧绷着脸,看到林睿愤怒的一脚踹了过去:“混账!”

林睿被踹的踉跄后退,刚好撞到了姜芸,两人摔做一团。

姜绍和一看,险些气晕过去。

姜李氏赶紧扶起姜芸,远离林睿。

林睿的爹娘见了,心中钝痛,羞辱难当,恨不得立即离去。

可这事儿没个结果,姜家定不会放他们走。

思来想去,林母强撑着病体厚着脸皮道:“小妹,今日这事定是有什么误会,睿儿他不是那种人。”

姜李氏一听便恼了,顾不得什么姐妹情分,愤声道:“姐姐这话的意思是,我芸儿不知羞耻了?你不妨问问你的好儿子,到底是谁欺负谁。”

“对不起,姨母。此事都是我的错,便是再情难自禁,我也不该同表妹私会,损了她的清誉。”林睿跪地痛声忏悔。

“你说什么!”姜绍和大惊。

姜李氏和姜芸等人也惊住了,没料到林睿会出此言。

“真的都是我的错,跟芸表妹无关,你们要怪就怪我吧。”林睿按姜舒教他的,诚恳又沉痛的将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林睿的话一出,满堂皆惊。连姜绍和都分不清他和姜芸谁说的才是真的。

“原来睿表哥和芸姐姐是两情相悦。”

“我想起来了,今早我来的时候就见芸姐姐在同睿表哥说悄悄话,还不肯告诉我。”

姜芸气的浑身发抖,牙齿打颤说不出话来。

早上她在跟林睿商量怎么设计姜舒,当然不能告诉她了!

“既是两情相悦,便大事化小,尽早择个吉日成婚。”姜父道。

“是啊,好在今日都是自家人,只要我们都不说,外人也不会知晓。”姜家大伯母附和。

姜芸懵了,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

姜绍和同姜李氏面面相觑,有些茫然无措。

他们明明是来责问林睿,让林睿供出姜舒洗清姜芸的,怎么成了商议婚事了?

“婚姻大事岂可如此儿戏。”姜绍和想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林母赶忙道:“自然不能委屈了芸儿,我们会择吉日请媒上门,该有的规矩礼数一样都不会少。”

姜芸急了:“谁说要嫁给他了!”

此言一出满堂皆愣,姜家大伯母问:“你不想嫁给林睿,又为何要同他私会?”

“现下闹成这样,不赶紧成婚,难道还要闹的人尽皆知不成?”

“若真叫外人知晓,你的名声可就全毁了,整个上京何人还会要你?”

如珠连炮的一番诘问,轰的姜芸脑袋‘嗡嗡’作响,濒临崩溃。

“我没有同他私会,是他和姜舒合谋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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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酥糖

每月初一十五,侯府主子一道在寿永堂用晚膳,以表孝意。

饭后,下人奉上茶水,沈老夫人抱着晏阳问起他读书的事。

原本眉欢眼笑的晏阳一听,立时便敛了笑脸。

沈老夫人见了眉头一皱,关心追问:“怎么了?可是读书不顺?还是有人欺负你?”

晏阳刚要说话,被程锦初抢先了。

“劳祖母挂心,晏阳初入学堂难免有些不适,过些日子就好了。”

沈老夫人不悦的看了程锦初一眼,转而慈祥的问晏阳:“是这样吗?”

“嗯。”晏阳闷闷的应了一声。

娘不让他说,他只能不说。

“好孩子,读书是顶重要的事,你一定要用心。像你二叔,就凭自己的本事考中了进士,光宗耀祖。”

说起沈长淮,沈老夫人面上露出自豪的神情,与有荣焉。

沈长泽十分认同,趁机叮嘱:“记住曾祖母的话,用功读书,考取功名。”

晏阳抬头看了他一眼,抿着嘴不说话。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抑,姜舒缓和道:“上次答应给晏欢的头面,我命人打好了,顺带买了套笔墨纸砚给晏阳。”

楮玉檀玉呈上礼物,给晏阳的是文房四宝和一株葵花,给晏欢的是一套宝石头面。

“葵花寓意夺葵,将来晏阳定能一举夺魁。”沈母瞧着那株葵花格外喜爱。

现下才五月,还不到葵花开放的时节,这株葵花姜舒定然费了大力气才寻得。

至于那红宝石头面莹润生辉,一瞧便价值不菲,等晏欢长大了戴上,定然十分有面。

“晏阳晏欢,还不快谢过你们母亲。”沈母提醒两个孩子。

“谢母亲。”晏欢欢喜道谢,晏阳却有些不情愿。

原因无他,他不喜欢这份礼物。

但沈长泽却很满意,甚至因此打消了对姜舒的怨愤。

在他眼里,姜舒此举不仅是识大体顾大局,也是在向他示好。

“妹妹有心了。”程锦初看着那红的刺眼的宝石头面,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这个做娘的,从未给过孩子如此贵重的东西,而姜舒,她随随便便就送了,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从寿永堂出来,姜舒与沈长泽几人同路。

夜浓如墨,下人提着两盏灯笼在前方引路,程锦初领着两个孩子走在前面,姜舒和沈长泽跟在后面。

穿过回廊进入花园,经过一处转角时,姜舒被径边的石头绊到,陷些跌倒。

一条坚实有力的臂膀横空而来,及时扶住了她。

“谢侯爷。”站稳后姜舒心惊道谢。

“你该唤我夫君。”沈长泽握住她的手,深情凝视。

昏暗的光线勾勒出朦胧身姿,清洌梅香混着女子独有的馨香涌入鼻间,令人心神荡漾想入非非。

“夫人。”沈长泽有些动情,拉着姜舒往他怀里靠。

男子的手掌宽大温热,烫的姜舒心尖一颤,低哑的声音更是听的她起了鸡皮疙瘩。

她不适的退后一步抽出手道:“在外面呢,让人瞧见该说闲话了。”

“好,我们回去再说。”沈长泽心情大好,喉间溢出愉悦的低笑。

姜舒可笑不出来。

他把她当什么?不高兴了就晾着,高兴了就宠幸?

姜舒心中气恼,想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却见前方的程锦初屡屡回头偷瞧他们。

瞬间,她改了主意。

便是只争一口气,今夜沈长泽也得宿在听竹楼。

哪怕不与她同榻。

行至分叉路口,程锦初不死心的停下等沈长泽。

“时侯不早了,你们回去早些歇息。”留下这句话,沈长泽抬脚往听竹楼走。

程锦初看着他的背影,面色僵白。

“娘,我困了。”晏欢揉着眼喊她。

程锦初回神,牵着两个孩子进了揽云院。

洗漱后晏欢恢复了几分精神,缠着程锦初讲故事。

程锦初心不在焉,眼睛一直盯着跳动的烛火。

白烛淌泪,犹如她的心。

“娘讲的故事没有爹爹好,我要爹爹讲。”晏欢不满的控诉。

程锦初眸光微闪:“你想要爹爹?”

“嗯。”晏欢点头。

“那你就听娘的话……”

程锦初唤来银环,吩咐了她几句。

银环诧异,不敢置信的看着程锦初,犹疑不决。

“一仆不忠二主,你想清楚。”程锦初不悦的警告。

银环头皮一紧,心中天人交战。

夫人温良谦和,从不为难下人,她不该坑害她。

可如今侯府是锦夫人掌家,侯爷也明显偏爱锦夫人,加之子女傍身,锦夫人的地位无可撼动。

便是夫人往后生下子女,锦夫人的孩子也是嫡长子嫡长女……

她根本别无选择。

听竹楼。

姜舒与沈长泽在对弈,檀玉忽然进屋,满脸不快。

“侯爷,银环求见,说有要紧事。”

“何事?”沈长泽手捏黑子盯着棋局思索,不以为意。

得到允许的银环进屋,心急如焚的禀报:“侯爷,小姐肚子疼的厉害,吵着要见你。”

“怎么回事?方才不是还好好的。”沈长泽丢了棋子快速起身。

“快去请方医女。”姜舒吩咐檀玉。

末了她迟疑了一瞬,决定跟去看看。

但沈长泽走的很快,将她远远甩在后面。

“晏欢怎么了?”一进屋子,沈长泽就急切询问。

程锦初守在床边,晏欢躺在床上捂着鼓胀的肚子直叫唤。

“爹爹,我肚子好痛,好痛……”

沈长泽听的眉头紧蹙,心揪成一团,坐在床前缓声轻哄:“晏欢乖,方医女马上就来了。”

姜舒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打扰。

银环偷瞟了一眼颦眉担忧的姜舒,愧疚的低下了头。

没一会儿檀玉带着方医女来了,姜舒制止了她们见礼,让方医女赶紧进去给晏欢诊治。

方医女先摸了摸晏欢的肚子,又探了探脉。

“何故?”沈长泽一直注视着方医女,见她收回诊脉的手立即追问。

方医女回道:“小姐是吃多了,积食不化引起腹痛。”

“怎么会积食,晚膳时我瞧她吃的并不多。”闻讯赶来的沈母觉得奇怪。

姜舒也颇为纳罕。

所有人都看向程锦初。

她是晏欢的娘,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众目睽睽之下,程锦初抿唇道:“我问过了,晏欢说她回来吃了半包酥糖。”

酥糖?

听到这两个字,姜舒敏锐的感觉到一丝不妙。


沈清容心中惊恐万分,却又不敢表露出来让陆鸣珂察觉。

陆鸣珂和沈长泽的心思全在姜舒的话上,没有留意到沈清容的异样。

两人都明白,此事必须要给姜舒一个交代,否则姜舒定不会罢休。

“大哥,进屋说话吧。”陆鸣珂沉着脸邀沈长泽一同商议对策。

沈清容跟着他们进屋,心中又恨又怕。

进屋落座后,陆鸣珂问沈长泽:“大哥觉得大嫂是个什么样的人?”

知己知彼,才能对症施策。

沈长泽认真思索片刻,抿唇道:“她素日良善大度,待人宽和,并非锱铢必较之人。”

“那清容呢?”陆鸣珂又问。

听到沈长泽对姜舒的评价,结合今日沈清容的言行,陆鸣珂心中已然确定,之前沈清容同他说的关于姜舒的那些话,都是恶意中伤。

沈长泽抬眼看着哭红了眼的沈清容,皱眉斟酌道:“骄纵自傲,任性妄为,无理……取闹。”

陆鸣珂听完沈长泽避重就轻的评价,唇边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讽笑。

他不信沈长泽看不见沈清容的恶劣,不过是眼明心瞎有心包庇罢了。

也不知他上辈子作了什么孽,这辈子娶到沈清容。

盲婚哑嫁,真是害人不浅。

无可奈何的喟叹一声,陆鸣珂道:“依大哥之见,此事当如何解决?”

“解铃还需系铃人。”沈长泽看向沈清容。

方才已然试过,他道歉根本不管用。想要姜舒谅解,还得沈清容亲自道歉。

可沈清容骄傲惯了,从未在姜舒面前低过头。今日闹成这样,再让她去给姜舒认错,比杀了她还难受。

“清容,你已为人母,该懂事给星远做个榜样了。”沈长泽谆谆告诫。

陆鸣珂也道:“陆家家规森严,若让父亲母亲知晓你所为,你当知会有何后果。”

沈清容一震,心生畏惧。

不论她犯下什么错,侯府都会无条件的包容她原谅她,但陆家不会。

陆鸣珂是在隐晦的提醒她,她是陆家妇,她的命运捏在陆家手里,不由侯府做主。

方才打她那一巴掌,就是最好的证明。

陆家根本不惧侯府。

想通利害关系后,沈清容咬唇艰难道:“我可以给大嫂道歉,但她若不肯原谅,那便不怪我了。”

“你大嫂虚怀若谷,定会原谅你的。”沈长泽长松口气,如释重负。

陆鸣珂瞧着自信满满的沈长泽,眉头微皱有些不放心。

他并非质疑姜舒的度量,只是觉得沈清容没有诚心悔改,一句轻飘敷衍的道歉,怕是难以平息姜舒的愤怒。

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了。

晚膳时,沈长泽等人齐聚寿永堂,但姜舒却没来。

若是平日,沈老夫人定然震怒,要向姜舒问责。

可今日沈老夫人心平气和的吩咐婢女道:“去请夫人过来用膳。”

婢女领命匆匆去了。

听竹楼里,姜舒听到楮玉的禀报,直接回绝:“我身子不适,不去。”

侯府规矩,长辈相请,贵客相侯。换成以往便是天下上刀子,姜舒也一定会去。

可现在,她对侯府上下失望透顶,已经懒得再同他们虚与委蛇了。

商贾之女虽低微,却并不轻贱。

听到婢女的回话,沈老夫人有些微恼。

“反了她了。”

姜舒恭顺多年,沈老夫人习以为常。认为今日相请已是莫大容忍,姜舒实是不识抬举。尤其当着陆鸣珂的面,叫长辈下不来台,让侯府颜面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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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行!”姜母急了。

“听说侯爷立了平妻,又带回一儿一女,你若再不抓紧,往后侯府还能有你的立足之处?”

出嫁从夫,母凭子贵。唯有生下一儿半女,她在侯府才有一席之地。

“我知道,娘你别担心,我有分寸。”姜舒拍着姜母的手宽慰。

但姜母哪里肯听,一脸忧心道:“咱们女子不比男子,纵使胸有丘壑也无法建功立业,只得困于宅院相夫教子。”

“若是寻常人家倒也罢了,以姜家的财力买也能为能你买份安枕无忧。可你嫁的是靖安侯府,钱财在门第权力面前一文不值,你若没有子女承膝,这一辈子可怎么过!”

想到姜舒往后的凄凉处境,姜母竟哭了起来。

“娘。”姜舒急忙拿帕子为姜母拭掉眼泪,轻声软语安抚:“娘说的我都懂,我会抓紧的,侯爷他对我也并非全无情意。”

“当真?”姜母红着眼追问。

姜舒点头,带着几分娇羞道:“今早侯爷还抓着我的手不放。”

“他心悦你便好。”姜母破涕为笑,稍稍放下心来。

想着女儿未经人事,不懂夫妻相处之道,姜母拉着她的手悉心教导,只盼望她早日得子。

另一边,姜父姜宁带着满腔怒气同沈长泽叙话。

“……边关当真如此残酷艰苦?”姜宁半信半疑的问。

沈长泽颔首:“战场从来都是残酷的,我能活着回到上京,多亏了……锦初和师父。”

“这些年她跟着我吃了不少苦,便是出于男子的担当,我也不能抛下她不管。”

听沈长泽讲清娶妻缘由,姜父沉默了许久方道:“过去的事已成定局无法更改,往后对舒儿好些,她这些年也不容易。”

“我知道,我会对她好的,请岳父放心。”沈长泽郑重许诺。

姜宁扬着细皮嫩肉的拳头恐吓:“你要是敢辜负我阿姐,我饶不了你。”

都说长姐如母,他从小便是由阿姐带大的,感情深厚无人可比。谁要是敢欺负他阿姐,不管那人身份有多尊贵,他也要跟他拼命。

望着眼前青涩桀骜的少年,沈长泽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不由会心一笑。

他握拳与他碰了碰,定下男人之间的约定:“若我辜负了她,我便任由你揍绝不还手。”

此时的沈长泽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少年当真会将他揍的鼻青脸肿。

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后,父子俩对沈长泽改观许多,接下来的相处十分融洽。

“下这里,一石二鸟。”

“观棋不语,爹你能不能别说话了。”

“臭小子,你要是不会就让我来……”

姜舒同姜母回到大厅时,见到这和谐的画面惊愕呆愣了好一会儿。

她们出去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老爷夫人,午膳备好了。”管家前来禀报。

沉浸在下棋中的三人充耳不闻。

无奈,姜舒只得上前道:“爹,侯爷,阿弟,用午膳了。”

三人恋恋不舍的起身,结束了棋局。

席间,姜宁不停的给姜舒夹菜,好似她自己不会夹一般。

一顿饭吃的姜舒撑圆了肚皮,被沈长泽扶着上马车。

“阿姐,过两月我生辰,你们一定要回来陪我过。”姜宁扒着车辕满眼不舍。

“知道了,一定给你备份大礼。”姜舒摸摸他的脑袋,笑意明媚。

但车门关上,马车驶动的瞬间,姜舒的眼泪掉了下来。

一只大掌伸来,温柔的替她拭掉晶莹泪珠。

“别哭,往后你想回来,我便陪你回来。”沈长泽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哄慰。

姜舒想起母亲的话,没有挣扎,将头靠在他肩上平复情绪。

今日起的早,平日又午憩的习惯,姜舒觉着有些困倦,轻轻瞌上了眼。

怀里的人半晌不动也不说话,沈长泽试探的叫了一声:“夫人?”

没有回应。

沈长泽低头一瞧弯了唇角,眼中浮起点点柔情。

看着怀中人精致的眉眼,挺翘的鼻尖,莹润的樱唇,以及皙白的脖颈,沈长泽只觉喉间发紧。

他很想亲吻她,又怕扰醒她,小心翼翼执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姜舒睡了一路,马车停在侯府门前时她都没醒。

“夫人……”楮玉欲叫醒她。

沈长泽一个眼神制止,轻手轻脚的抱着她下了马车。

侯府的下人见状,纷纷噤声无声行礼。

许是走路的动作太大,没走几步姜舒就睁开了眼,迷蒙软糯的问:“到了吗?”

“嗯,你睡你的,无碍。”沈长泽抱着她走的很稳。

意识到自己现下的状况后,姜舒猛然惊醒,抓着沈长泽的衣襟臊红了脸:“你放我下来,让人瞧见多笑话。”

沈长泽低笑:“该瞧见的都已经瞧见了,你现在下来更让人笑话,还是‘睡着’的好。”

姜舒实在羞的没脸见人,只得将脸埋在他胸口装死。

温香软玉在怀,沈长泽只盼望回听竹楼的路长一些。

经过揽云院时,听到下人禀报的程锦初迎了出来:“夫君,你……”

‘回来了’几个字卡在嘴边,程锦初犹如被一记重拳击中。

不过半日的功夫,他们就如此亲密了?

双眸骤然一缩,沈长泽敛起唇边笑意,略有些不自在道:“她睡着了,我先送她回去。”

程锦初没有搭话,怔怔的看着沈长泽抱着姜舒进了听竹楼。

她在府中同奴仆周旋,被恶奴刁难,他却在外同姜舒柔情蜜意。

程锦初握紧双手,愤怒,嫉妒,不甘……渐渐从心底滋生而出。

她爹牺牲了性命,她陪着他出生入死满身疤痕。可姜舒呢?她付出了什么?凭什么抢走她的夫君。

她不甘心!

终于回屋,姜舒迫不及待从沈长泽怀中下来。

“檀玉,水。”

憋了一路,她急的口都干了。

檀玉赶忙奉上茶水,姜舒接过一口气喝了干净。

沈长泽在一旁瞧着她,觉得分外可爱。

“侯爷。”平复了心绪,姜舒看着他认真道:“往后不可再如此了,于礼不合。”

“好。”沈长泽没有辩驳,而是眸光炙热的盯着她道:“我还有事,晚间再过来。”


察觉到有人进屋,姜舒扯过一旁的外衫披上,缓缓转身。

“侯爷?”

姜舒拧眉,挑开纱帐走了出来。

方才的一幕令沈长泽看怔了,此时方回过神来。

一开口,气已消了大半:“你为何要让岳父半价售酒,上调粮价?”

沈长泽不明白,姜家为何要行如此损人不利己之事。

思来想去,只能是姜舒授意。

姜舒走到桌边坐下,倒了杯冷茶喝净,不急不缓道:“侯爷在说什么?”

她仰头一脸茫然的看着沈长泽,澄澈的眼中尽是迷惑不解。

沈长泽皱眉:“你不知道?”

姜舒无辜眨眼:“我该知道什么?侯爷不妨明说。”

见她似当真不知,沈长泽在她旁边坐下,将事情原原本本同她说了一遍。

“依你之见,岳父此举为何?”

姜舒认真思忖道:“商人所为皆为利,父亲此举应当是一种营商手段。”

“侯爷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

沈长泽略有些难堪道:“闻香醉的生意受到了影响。”

“听闻锦夫人有祖传秘方,应当影响不大。”

沈长泽叹气摇头:“有半价酒水出售,那个傻子还会再去买高价酒水?便是闻香醉再有独家秘方,也不管用。”

“很严重吗?”姜舒眸光微闪,笑意深藏。

沈长泽点头。

姜舒宽慰道:“侯爷不必过于担心,父亲此举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届时一切都会恢复如常。”

可闻香醉等不起!

他们筹备了近两月,开张二十日就受此重创。别说买下店铺的钱了,便是酿酒的本钱都还未赚回。

此等手段对老铺影响不大,但对新铺的打击却是致命的。

过个十天半月,闻香醉客源已失,想再恢复兴隆,怕是艰难。

沈长泽明白,现下能帮他的只有姜舒。

可姜舒东拉西扯的宽慰,绝口不提帮忙。

“咳。”沈长泽低咳一声,厚着脸皮道:“你可否同岳父说说,别再半价售酒了。”

只要不再半价售酒,粮价涨就涨吧,大不了少赚点,总比没生意强。

“我一个出嫁女,插手娘家的生意,这……”姜舒一脸为难。

沈长泽抓着她的手道:“我知此事令你很为难,但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于姜家而言,降价涨价只是营商手段,全凭心意根本不在乎一时盈亏。

可闻香醉是他和程锦初的全部,若经营不善,侯府没了进项,支撑不了多久。

为着这一大家子,沈长泽豁出这张脸了。

深情款款的看着姜舒请求:“夫人,请你帮帮我。”

炎炎夏日,姜舒被他抓着手,热烘烘汗津津的十分难受。

然她还要做出一副害羞的模样,带着几分娇羞点头:“好,我这就写信给父亲。”

“多谢夫人。”沈长泽心头一松,亲自给姜舒铺纸研墨。

直到亲眼目睹姜舒写好信交给楮玉,沈长泽才放心离开。

方低声下气求过人,他实在无颜面对姜舒。

姜舒站在窗前,杏眸嫌恶的望着沈长泽出了听竹楼。

“檀玉,打水来,我要净手。”

沈长泽出了听竹楼,准备去花园里透透气,迎面撞上了徐令仪。

“侯爷。”徐令仪恭敬见礼。

她穿着束腰绿裙,勾勒出饱满胸膛和杨柳小腰,乌发高盘露出欣长白晳的脖颈,以及胸前小片肌肤。

犹如夏日里的一株清凉绿荷,引人采撷。

见她手里端着个托盘,盘里放着青瓷小盅,沈长泽问:“你端的什么?”

“妾身自己做的冰酪,给夫人送去。”

“好吃吗?”沈长泽问。

徐令仪微怔:“菘蓝苑还有,侯爷可去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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